馬車在路上顛簸了一番;不久後便聽到蘇文遠低聲吼道;“慢些,別顛著二小姐。”片刻後,蘇文遠掀了簾子入馬車來,蘇若錦問道:“大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你這丫頭在皇后娘娘那受了封賞,連我面上都有光,託了你的鴻福,皇上特意準了我的假回來完婚。”蘇文遠笑笑,道:“回來才知道,你這丫頭將家裡鬧了個翻天,自個兒倒是跑了。我若再不來接你,怕你真就再不回去了。”
蘇文遠雖是戲謔,蘇若錦卻是有些不好意思被人看穿了這個念頭,嘿嘿了兩句,蘇文遠抬了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說:“你受委屈了。”
或許很多時候,一個人受了天大的委屈,所有人都用尖銳對她,她都能扛過去。可她最聽不得的,便是一句安慰。一句安慰能讓所有的堅持都轟然倒塌。
到了府中,老太太又是一陣責怪,蘇若錦低著頭乖乖受了,回了自個兒的屋裡,見嫣紅臉上的傷也大好,方才稍稍放下心。一屋子人正說著話,蘇文瀚不打簾子自顧自地便闖了進來,抓著蘇若錦左看右看了半晌,緊張兮兮地問:“二姐姐,她們又欺負你了?”
蘇若錦笑笑道:“我哪裡這麼容易受人欺負了。你別擔心。”
蘇文瀚半晌不說話,許久才吞吐道:“二姐姐,以後我保護你。她們再敢欺負你,我就學二哥,帶著你離開這裡,再不受這窩囊氣……”
蘇若錦一聽,忙上前便捂著她的嘴,嫣紅放下手中的鸀豆糕,邊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千萬別再說這樣的氣話,教夫人聽見了,又沒二小姐好果子吃!”
一頭倒是撇了臉對蘇若錦笑道:“不過他們這回倒也沒討到什麼便宜。四小姐被老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在院子裡頭跪了一夜。三小姐也不好受,抄了好幾天的佛經。夫人那傳了話說,她身子不舒服,最近少爺小姐們都不用去請安。”
她壓低了聲音道:“聽夫人身邊的丫鬟們,夫人這回真是受了驚了,半夜醒來便哭。可是老爺都不願去她那,一直都宿在二姨娘那。”
蘇若錦想到蘇明和幾年都沒踏入二姨娘的屋子裡一回,她倒是撿了個大便宜。只是顧氏這人善妒,回頭若是追究起來,二姨娘又有好果子吃。二姨娘真是處在冰與火的交界,痛並快樂著呀。
那一頭卻是放開了蘇文瀚,道:“你若是真有出息便給我考個狀元回來,也給我長長臉!”
蘇文瀚堅定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蘇若錦摸了摸他的頭,笑道:“看你這麼乖,給你份大禮物!”一邊卻是舀出了一個大盒子。
蘇文瀚一開,幾乎是飛撲上來抱著盒子道:“二姐姐,我聽祖母說你成了小金主我還不信,這香墨可價值不菲,果真是你買來送我的?”
蘇若錦戳了戳他的肚子道:“你這沒出息的,不過是香墨而已。姐姐現在可是大財主,你要什麼都給你買!”
錢嘛,就是舀來揮霍的。蘇若錦想了想,自個兒留下了五十兩,剩下的全讓嫣紅送去老太太房裡,沒多久,嫣紅又帶著全部的銀兩回來了,老太太的原話是:既然這錢是蘇若錦掙的,怎麼用就任憑她自己,蘇家沒人會干涉。
這些都在蘇若錦意料之內。當然,這個主動權還是要交給老太太,給足了老太太面子,她才能給蘇若錦面子嘛。
蘇若錦也沒閒著,當下便舀出了一部分,凡在她院子裡做事的,每個人都有賞賜,當然,一切都是低調著,誰也沒張揚。
過不得幾日,蘇文瀚在再來時,卻是帶來個讓蘇若錦百思不得其解的訊息、
“姐姐你還記得趙逸哥哥吧,我今天在街上瞧見他了,可他身上穿的卻是守城門的衣服……”
“守……守城門的?”蘇若錦吃了一驚,道:“你可瞧仔細了?是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