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個方外高人若是沒去過,又怎麼知道有這回事呢?”
“我即便沒去過,識芳閣是京城最大最難入得的煙花之地,是個人都知道。也就只有夫人您這樣深閨中人才沒有聽說過!”錦衾語氣裡的不滿躍躍而出。對恪寧說他也曾染指那種去處甚有微詞。
“既然那地方有這麼大的名氣,你也沒去過,我也不曾聽說,不如我們今天就去瞧瞧?反正,我也真是不曾到過那種地方,這輩子至少也要見識一下!”恪寧兜手扔下一串錢,徑自就往前街去。這識芳閣乃是京城香豔行當中的後起之秀。尤其是一到初一十五,那等有上乘姿色的姑娘們才會露面。這兩個日子裡更是偷歡買醉之徒們流連忘返之地。
恪寧錦衾悠閒的踱步到此,但見賓客往來,絡繹不絕。恪寧只瞧那些翩翩佳公子們的衣著打扮,便知個個都是非比尋常。恪寧也不猶疑,邁步便進得門來。之間那些招呼客人的清一色是相貌清俊的丫頭小廝。再看裡邊雕欄畫棟皆是上等楠木所制,香羅粉帳又都是江浙一帶的極品綾羅。即便恪寧出身不凡,見得這些,也不由得心中暗贊!
他倆挑個角落的桌子坐下,立時便有幾個才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女圍攏過來。這些人雖然識得各色人等,今天卻實在是被這兩個人驚豔到了。把那平日裡傲慢之氣都收斂了,只在一邊伺候賠笑。錦衾一眼都不想多看她們。恪寧四下裡瞅了瞅,幸好不曾有什麼相熟之人,這才放下心來。見錦衾將身邊的幾個姑娘都打發走了,不禁失笑:“你這個人真是無禮!佳人又怎可唐突呢?你都不懂憐香惜玉!”
錦衾不答腔,默默執起那玉壺,自斟自飲。恪寧聞那香氣,正是上好女兒紅。不禁自己也斟了一杯,卻只是品那香氣,並不飲。
從他們所坐之處,恰能見中間搭起的一座小小戲臺。幾個青衣小倌演那《思凡》一出。未等演完,便有客人向臺上擲些散碎銀錢。哄她們下去。這是出來一位上了年紀的美婦人,舉手示意道:“諸位恩客,莫要著急。進而咱們這裡最好的姑娘都會一一出來與諸位相見,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諸位可是著急不得的!”說著但見後面帷幕緩緩開啟,許多窈窕身影魚貫而出,搖曳生姿。不消說她們的姿容了,便只是這身形就以使人神魂不附了!鼓樂聲響,眾女起舞,當中領舞之人更是猶如敦煌壁上的飛天仙女一般,一時間,羅裙交織,天魔聲裂,坐中人皆如痴如醉!
雖然幾番歌舞都贏得陣陣喝彩!恪寧看多了,也覺得索然了。待要起身離去,卻聽臺上琵琶調絃之音。眾人立時安靜下來。連錦衾也頓了一下,抬頭尋那調絃之人。但見帷幕又起,卻又放下一段紗帳。一女子置身其中,影影綽綽,若隱若現。此刻眾人皆屏息凝神,即便是銀針落地,也聽聞的到。
帳中女子先奏了一曲《江南好》。曲罷,她卻並未停住,指尖微調,將清角轉入變宮。一段引子之後,只聽她輕啟朱唇,唱道:“春從何處來?拂水復驚梅。雲障青鎖闥,風吹承露臺,美人隔千里,羅幃閉不開。無由得共語,空對相思懷。”
那不分明的容顏映著滿室紅燭之輝,更顯得那女子莫測遙遠,令人望而興嘆。而這歌聲低迴婉轉,幽咽動人。雖聽上去有些平淡,但細微處用情細膩,感人至深,更令人嘆惋。這一曲實在令恪寧太過意外。想不到這煙花之地,還能聽到這樣的仙樂佳音。恪寧只管自己呆想,其他人早已喧譁一片,紛紛向臺上投擲銀錢。更有甚者將那隨身佩帶的珠玉寶器也毫無顧忌的送與她。只聽一旁的美婦人道:“諸位,雲姑娘今日只能獻藝至此。哪位若還想聽,只能待下個月初了。來,雲兒。”她回身一喚,那女子果然輕移蓮步,出的帳外。她微低著頭,不太看得清楚面目。只聽她嬌聲慢語道:“雲衣這廂先謝過諸位了!”說完一躬身,便要退回去。
“姑娘且慢!”一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