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視,見了面,每每就紅了眼,一言不和,就撲上去撕打在一處,往往打得雙方頭破血流,不可開交,不甘敗北時,還引朋呼類,相互械鬥。
沙穎河最大的汙染大戶是周口蓮花味精廠,沈丘群眾最恨的就是周口蓮花味精廠,沈丘一縣有百十萬人,百十萬人拒食蓮花味精,憤憤說:什麼他媽的“蓮花味精,滴滴香濃”,看看他們把沙穎河的水槽害的,這樣只顧自己發財升官不管別人死活難過,以犧牲這麼大一條河流為代價,昧著良心黑著肚腸造出來的什麼蓮花味精,你們說,哪裡會是滴滴香濃?明明是滴滴黑臭呀!
據當地憤怒的群眾對筆者說:周口蓮花味精廠的總經理李懷清,因此而從來不敢公然走入項城和沈丘的地界,害怕當地被汙染害苦了的群眾揪住他痛打一頓。
那幾個沈丘當地的毛頭小夥子,眼裡煙煙冒火,恨恨不已地說:要是見了那個蓮花味精廠的李懷清,我們幾個非要揪住他,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禍害沈丘人?問問他自己還是不是個人?有沒有人的良心?如果他說自己不是個人,我們就三拳兩腳地打死他,也算給項城、沈丘和沙穎河除上一害!
豎子多童言,童言多無忌,無知無識,惟血氣方剛而已。
從來匹夫之勇,橫蠻之氣,禮義不足取,大量如李懷清總經理,自然也不會有所計較。但箇中情狀,與是非厲害,卻很是發人警醒,相信李懷清先生看到這裡,心惰一定沉重,捫心自問之餘,一定會有所覺悟,並且已經有所表示和有所作為。
對李懷清先生與蓮花味精廠的是是非非,筆者還會在下文一一談及。
車拉著人沿河馳騁,腿馱著身走村串戶,眼帶著心看了一路,宋健和解振華他們一行人,都覺得人困車乏,身體也累,心裡更累。
沿途不時遭遇圍觀的人群,圍觀的全是沿岸的老百姓,這些老百姓因為長期飲用汙水,致使健康受損,人人都有一張面色焦枯的臉子。
這些老百姓中,不論是大人還是孩子,是女人還是男人,見了宋健和解振華他們一行人,都像見了救星一樣,眼巴巴地望著他們,無聲地泣訴著什麼吶喊著什麼。
沿岸男女老少,無數雙大大小小的眼睛裡,都訴說著一個企盼,無數張不重樣的人臉,都重樣著一個共同的心願:啊,可把你們這些救星盼來了,你們這些救星來了,這淮河水就有望變清了,你們快施一個什麼法術,讓這淮河水早點變清吧!
沿途的一些村子打掃得乾乾淨淨,用淨土墊了道,路面還灑了水,有點黃土墊道,淨水潑街的鄭重,但是這一切並不能掩蓋村子裡的貧窮和落後。穿過村舍間的土路,一條浩蕩而寬闊的大河便赫然入目,河面足有一百多米寬。
宋健走上堤壩,又下到河灘,他佇立在灘地上,迎著獵獵勁吹的河風,深沉地望著眼前這條正在死去的淮河,難過而又堅定地對隨行的部長們、當地的地方官員們說:老百姓說得好,有清官才有清水,我們共產黨人不做清官誰做清官?我們一定要在本世紀內把淮河水變清,你們都是父母官,你們說能不能做到?
沒有人敢於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有位官員如是說
那位地方官員放聲大笑;說:中國這麼大;還
缺你這壺酒錢?淮河沿岸那幾千個企業能掙幾
壺酒錢?他們掙的錢加起來恐怕也沒有這一回
中央和地方為治汙投入的錢多吧?
有個地方官員和筆者說過這樣一段意味深長的話:從某種意義上講,中國的汙染,說到底其實也是一種政府行為,只不過是地方政府所為。解鈴還須那個繫鈴人,要想糾正和根除汙染,必須以大政府的行為干涉小政府的行為,現在中央政府出面治理淮河汙染,讓它在2000年變清,那太沒問題了,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