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時我因為練邪功,並不懂得那是我心動和淪陷的初始,因為知道練邪功不能動情,我將所有情愫深壓,只想著復仇,那日長街如綢,所有百姓皆匍匐跪地,瑟瑟發抖,唯有夭夭逆流而上,站在我面前,眸色發亮,說要嫁我。”
那是他那麼多年來第一次受寵若驚和震撼。
她站在陽光下,溫暖而美好,竟然說要嫁他一個在黑暗地獄裡的人。
少女淺笑盈盈站著和匍匐跪地的百姓們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美好得像上天的恩賜。
說到這蕭君顏整個人,忽然柔下來,這個場景他回憶過無數次。
“因為無人在意過,所以那日的遇見很讓我驚豔,第一次明白在這世間,除了母妃和南國皇室,竟然還有人是在意我的,可我陷入仇恨裡,到了魔怔的地步,只想著復仇,再加上邪功在身,我本能的選擇將情動和那波瀾壓下,我以為,只要我加快速度,就能快速復仇,我沒有想到夭夭為嫁我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
蕭君顏眸子烏沉沉,卻是瀰漫起薄薄的霧氣。
“成婚那晚上,蕭藤知道我一直在找母妃的墳墓,特意放出訊息,佈下天羅地網,引我出現,想置我於死地,我與他們周旋到了半夜才回的府。”
蕭君顏眸子有深深愧色,他給自己剝一顆話梅糖,連手都在顫抖。
“夭夭,我沒有去下聘是我的錯,我一直在冥山練邪功,出冥山之後,便開始建立自己的勢力,鮮少與外界接觸,我並不懂人情世故,所有衣食住行,都是青玄和青羽在辦。”
說到這,蕭君顏心痛不已,也懊惱不已。
“邪功若是情動便會被反嗜,所以每次夭夭的親近,於我來說像是萬蟻噬心,若我回應夭夭,碰了夭夭,夭夭會被邪功侵入,五臟六腑筋脈斷裂而亡,所以每次來清風閣,等夭夭睡著了,我都會將夭夭抱回暖月閣,清風閣到暖月閣那條路蜿蜒綿長 ,每一次,都是月色如霜,你睡容恬靜,我走得極慢,因為抱著你,心悅你,我動了情,犯了邪功最大的禁忌,月色下,那細密灼紅的斬情絲遍佈我全身,朝我心臟攻擊,在暗夜中妖冶,那細密的斬情絲像一張密密麻麻的情網將我兜住,可我近乎自殘,明知觸碰你,我會如剜心之痛,我卻依然踏著月色,每一步若走在刀尖之上,看著你蜷縮在我懷裡,模樣依賴,唇角微微上翹,睫毛濃且細密,覆在下眼瞼,乖巧又美好,那時候我就在想,林晚熙,恐怕你會是我一輩子的劫。”
蕭君顏眼裡忽然染上灼色,而林晚熙聽著他的話,眼眶蘊紅得厲害。
真相竟然是如此嗎?
他冷著她,是因為邪功和斬情絲?
等等,他說,若碰了她,他和她都會被反噬!
那上輩子,她不知道他練了邪功,她愛極他,想給他生一個有他血脈的孩子,她給他下了情藥,那一晚上他分明要了她,碰了她,若是如她所說她亦會被反嗜最後會死,為什麼她會安然無恙?
所以上輩子因為和自己雲雨,他犯了邪功大忌,最後忽然消失,是因為他要死了?
林晚熙眸子已經蓄滿淚意,她看向蕭君顏,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她想問他,她上一世為什麼沒死?
可今生這事情沒有發生,她覺得忽然問了很是突兀,只是眼淚不受控制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流。
她忽然又想起那個孩子,想起她上一世無論如何努力都得不到回應的愛。
竟然是這樣嗎?
蕭君顏到這止住了,他沒說上一世的事情。
只在心裡對自己說,“林晚熙,上一世讓你付出所有,因為沒有在你身邊護著,讓你懷著身孕被害,這一世,只要你願意,我會護著你護著我們的孩子,讓你們一世再無憂。”
林晚熙努力仰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