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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蘇爸爸看著自己的老伴,“對不起,我不該出這個主意,讓你……”

蘇媽媽搖搖頭,“這樣很好,不然她會鑽進死衚衕的。秦斌那孩子,心裡沒別人。”

兩人因這句話沉默下來。臥室裡昏黃的燈光照亮一隅,蘇爸爸的臉上明滅不定。過了一會兒,蘇爸爸拿走蘇媽媽手裡的書,輕聲說:“別看了,詩詞歌賦,你樣樣精通,還寫得一手好字。我這個知識分子,快趕不上了。老了老了,不要給我壓力。”

蘇媽媽看了他一眼,安靜地躺好。蘇爸爸伸手熄滅床頭燈,黑暗裡,只聽老頭咕噥了一句:“我心裡,也沒別人。”

蘇媽媽翻身背對著他,閉上眼。窗外小區的燈光透過窗簾落進屋裡,佈滿褶皺的眼角掛了一行晶瑩的清淚。

一生,漫長的六十年,一個甲子過去,等來這樣一句話,值,還是不值?

Part 12

一個“漂亮”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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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式:“魚躍於淵。”出自《詩經·大雅·早麓》。原文曰:“鳶飛戾天,魚躍於淵。”鷹在天空飛翔,魚在水中騰躍。形容萬物各得其所。平凡的一躍,猶如龍騰九霄,有著強大的爆發力。

蘇錚茫然地坐在客廳裡。她和秦斌已經不可能復婚,但是父母的故事似乎又暗示她,她堅持離婚的理由也許不那麼重要!

身體的背叛難道不重要嗎?信任的毀滅難道不重要嗎?重建——真的可以?!

又或者,父母是告訴自己,重建者太過艱難,他們躑躅了一輩子,付出血的代價也不過換來這點兒表面的安寧。不值?

蘇錚坐在屋子中央,心裡升起一股怨氣。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按照自己的想法,爽爽利利地去做,哪怕錯了也要等錯了的時候再煩心,多好!

屋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人可以商量,沒有人可以傾訴。蘇錚摸了摸脖子,寂寞如潮水,將要把她溺斃。即使那個睡在房裡的孩子,也不能撫慰一點兒心中的惶恐。

門鈴響起來。蘇錚開門一看,是郎曼。

她說自己剛剛出差回來,一直特別忙,搬過來之後就沒來聊聊,非常不好意思。

蘇錚咧著嘴擺出一張笑臉,心裡卻一片茫然,我跟你非親非故,就算不聊,也是正常吧?

東拉西扯,顧著睡覺的孩子,兩人都壓低了聲音。要是突然有人闖進來,還以為是特務接頭!蘇錚讓了四回茶,郎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看來喝洋墨水的,早就忘了祖宗的規矩。

郎曼漸漸顯得有些心神不寧,蘇錚憑經驗慢慢地住了嘴,等著對方說話。郎曼依然不著邊際地瞎扯,可是心思已經明顯不在這上面,連蘇錚只是敷衍都沒看出來。

“蘇錚,”郎曼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

“請教?談不上,談不上。有什麼能幫忙的請講。”

“我想……我想追秦斌。但是你是他前妻,我們又這麼熟,我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郎曼搓著手,聳肩歪頭斜眼撇嘴,一副西方人說話言不由衷時的樣子。

蘇錚半張著嘴巴,呵呵了兩聲,說不清是在生氣還是在高興,反正肺裡空蕩蕩的有些窒息。她趕緊深吸了一口氣,才緩過勁兒來,腦子也有了反應,“有啥介意不介意的,你追他,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我知道在國內,很多夫妻都是離婚不能忘情,有時候就是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離婚以後就後悔得想復婚。當然我不是說你,你和秦斌的問題不在此列。可是現在有目共睹,秦斌已經和那個人斷了關係,相信從今往後他也能吸取教訓不再亂來。況且,我覺得秦斌的本性不壞,只是誤入歧途。如果有人給他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