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伸在了蕭睿的面前,泣道:“他運氣好,是提前了半個時辰先來的!小小的跟小貓兒似的一個血糰子,小臉皺著還沒有巴掌大。她把他交給我,我貼胸藏著狂奔出宮尋你。我只擔心地哄了一句殿下莫哭,他就聽懂了。一路之上真的乖巧地一聲都不曾嚶過……”
蕭睿在眼前男人粗嘎的哽咽聲中呆愣住了。
當年事,蕭睿同樣記得一清二楚。
永德七年,是蕭睿記憶中最為厭惡的一年。簡懷說的那天,他一收到宮中明昭皇后突然提前發動的訊息,正急著給身邊的幾個妻妾灌著催產藥。預備著用作易子的嬰兒還沒有出世,簡懷就帶著一團血肉闖進他們的藏身地。
那一年的記憶裡滿是血腥。因為他一個瘋狂卻最終無用的主意。好些個的嬰兒為藥荼毒無辜夭折,僥倖活下的也從降生起就遭著苦痛。他們都是他的親生子!人算不如天算!即使犧牲巨大,他也沒換回姐姐的性命,如願以償……
但很快,蕭睿的眼中恢復了清明,他抬手往簡懷的大手上猛拍一記,將大男人如同捧著嬰兒似的小心翼翼狠狠地拍散。
“夠了!簡穆英!本王清清楚楚地再跟你說一次,最後一次!那個你從皇宮中帶出來的孩子死了!早產兒,養不活。沒幾日就死掉了!你因為一點點巧合相似惦記上的蕭泓,的的確確是本王的親生子!他是姐姐明昭皇后的親侄,相貌有似是天意巧合,僅此而已!”
“他就是!是你想當皇帝,所以不肯承認!”,被拍掉念想的簡懷嘶吼著,如同野獸失子般的哀傷瘋狂,“當年我將他送出宮再匆匆回去。再見就只是她的屍體。這麼多年,對那個孩子不敢想不敢問。但皇極門前的重見……是她!是娘娘的在天之靈將那個曾貼著我胸口的孩子又重新送了回來,她還是肯讓我繼續護著他的!”
“簡穆英!你,魔障了!”,冷冷地撂下一句,蕭睿端著步子,一步一步堅定地向階下走去。他擱在身邊的拳頭攢了又放。終是沒有向著遠處的弓箭手暗下了死令。
蕭泓白衣度化來的簡懷,不能現在死在府裡,要讓他悄無聲息不見血光地去死!而且得挑時機,不能讓將臨的登基大典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談話的軒閣離著書房並不算遠,平日裡行來走去盡覺輕鬆。但是估計是剛才與簡懷扯著嗓子對吼用力過度。蕭睿直覺著步履沉重,胸口憋悶著一股子氣血翻騰,几几欲倒。
象是從四處長出來的侍衛們已重又密匝匝地圍攏到了蕭睿的身邊,貼身相護,異常慎重。
蕭睿低聲地衝著身邊一個黑瘦的侍衛交待了幾句,權當充耳未聞簡懷讓他再等等的呼喊聲。
掩映在樹影之下的書房已然在望,而此時,蕭睿身後卻傳來了如同重車碾地而來的沉重聲響伴著人仰馬翻的悶哼聲。
蕭睿猛地回頭一看,頓時氣結地擰緊了雙眉。
“蕭睿!”,不講尊卑的再次直呼姓名,簡懷一邊拎拳打出一條血路向前,一邊扯著嗓子對著前方的景王大喊,雙眼血紅似迷了心竅,“蕭睿!至不濟,就當他真是你兒子好了!你要做皇帝就做著過過癮!讓他當太子!等以後你再把皇位還……”
撲通一聲,脖側早已中了一蓬淬藥暗針的簡懷象是突然塌倒的高塔一樣一頭兒栽在了地上,口鼻啃泥。
“王爺恕罪!”,迅速跪下的侍衛領班,一臉惶恐。此前按著蕭睿的命令是用法子把簡懷弄昏了拖下去,可沒想到效力強得能立時藥倒牛的迷藥用在簡懷身上,還是讓他帶著針一路打砸無忌險險地衝撞到王駕,還狂噴了一通不知所謂的唾沫星子。
蕭睿立在原地靜想了下剛才簡懷吼得讓眾人聽到的那幾句語焉不詳,重重地咳了聲,命令道:“把他關起來,不得與外人接觸!擅與其交通者,立斬無赦!”,對這麼一個還得在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