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大有一副,你不信可以儘管問的架式。
白露對著曼雲緩緩地點了點頭。
跟著道士一起進來的一隻藥箱子被開啟了,這箱子是去把忘語小道童從藏身地接來時,一併起出來的,三層屜,堆著滿滿的瓶罐筒袋,頓時讓周曼雲眼前一亮。
但也只是一亮,再一細看,周曼雲又有些失落了,箱中所有的藥品無一例外的沒有任何標籤,象足了賣假藥的,讓人根本分不清孰好孰壞,也挑不出救命良藥。
一隻不起眼的黑色陶瓶被虛言隨手擇了出來,瓶口一斜,一粒綠豆大的黑色藥丸滾在了他的掌心。
趁著白露拿水調和,虛言輕聲地跟眼前一坐一躺的母女倆解釋,道:“這藥叫‘金鴉暖’,服用之後會讓孕婦暫失痛覺,也能減其他的病痛症狀。只是孕婦會失去行動之力,必須由人服侍到生產。這藥本就專為養胎之用,待等胎兒瓜熟蒂落,再取三滴兒血為引,反哺母體,即可解之。”
杜氏眼皮輕輕地合了兩下,瞥向了自己的腹部。此前與道士對話有約,同意眼合一,有疑合二,不許則不動。
果然!周曼雲拉住了孃親的手,代問著,“確定不會傷著胎兒?也不會傷著初生的孩子。”。小手上壓著重量微微一緊,她明白自己沒問錯。天下娘心同,曼雲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前世也曾為母的經歷。
“肯定不會!孩子出生後的三滴血,我也會慎取,不會有任何損傷。”
杜氏的眼皮又是輕合兩下。周曼雲遲疑了下,問道:“這藥,此前有人用過嗎?”
“有!”,道士輕輕一笑,實話實說道:“當年我娘就是用了這藥生下的我。”
杜氏的眼皮快速地合了一下。
娘居然這麼快地就同意了!
周曼雲抬起頭,緊緊地盯上了道士的雙眼,“那,那你娘呢?她現在還在嗎?如果……”
“她死了……不過與藥無關,她在我五歲的時候,死於……死於火災。”
周曼雲呆住了,好半響兒,才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乾癟癟的“抱歉!”
杯盞裡用水調好的“金鴉暖”,象是黑色的墨汁,烏黑一片,半點金色欠奉。
一隻葦管被虛言遞給到了周曼雲的眼前,示意著她立刻給杜氏喂藥。
“我來吧!”,小滿和白露異口同聲,也幾乎同時地想伸手搶活。
“小孩氣清。何況血親哺飲,效果更佳!”,虛言的提示又一下子讓兩隻手先後地縮了回去。
騙人!這句肯定是騙人的!這藥有毒,他怕她們誤服而已!
周曼雲手持著藥盞,狠狠地瞪了道士一眼,剛才因為道士眼中暗閃淚花而湧起的內疚消失無蹤。
“真能用?”,不敢讓孃親和身邊幾個生疑,周曼雲對道士作著口形確認。
“我娘當年也是受了重傷,最後才選擇服用此藥,雖說困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感覺不算好,但我生下來很是康健,聽師傅講足有七斤六兩……”,虛言道士沒理小姑娘的擠眉弄眼,坐在杜氏的身邊娓娓講著故事,氣定神閒。
杜氏眼中希冀的光俞發濃了。
周曼雲手臂上環著的銀子緊了緊。她低下頭慢慢的吸起一管藥液,湊在了杜氏的唇邊,緩緩吹藥而入……
藥見效很快,大約一刻鐘之後,杜氏就漸漸地沉睡了過去。
試試孃親的鼻息,鬆了一口氣的周曼雲呆看道士再次將一根根的蠍尾針拔出,收進隨身腰囊,再合攏了藥箱,直到見他欲走,才三步並兩步地追上去,抓住了道士的後襟。
藉著廊柱遮擋,一隻小手平平地向道士攤開,不依不饒。
“最後一顆!”,同樣的一粒金鴉暖被倒在了周曼雲的掌心,道士露出了一臉心疼,“一粒何止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