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安排五姐她們回程呢!”,周曼雲笑攀上蕭泓的脖頸,愛嬌地借力起身。
拖拖拉拉地用了三刻。新婚的小夫妻才窸窸窣窣地收拾停當,時不時捏手把臂的動作還盡帶著淡淡的遺憾。
可是沒過半刻,一點懶散未去的不滿就在盧鷂子的捶門聲轉成了還好速度夠快的慶幸。
再聽完了送來的急報,兩人相顧相問的眼眸中只留下了驚。
就在他們繾綣情深地不捨離榻之時,雙橋鎮在漸啟的黎明陷入了一片混亂……
“先是五更初,沈青於水軍大營中遇刺。據說不過只是受了輕傷,因疑刺客同黨就在鎮中,就立刻暗遣了兵丁拿人……說是可能藏刺客正是高家,那個清遠高恭高長德……”
盧鷂子一邊對著蕭泓詳細相報。一邊還抽空對著呆立在邊上的曼雲和善且歉疚地笑了笑。
小六突然在此地娶了曼雲,對著一路看著他們的老叔來說,是件心中暗喜的好事,而現在不得不得用這些糟心事嚇得新娘子滿臉蒼白,盧鷂子的歉意實實在在。
處在風暴中心的高家情形很糟糕,租住的小院伏屍流血,財物遭劫……更象成了被捲入某個陰謀局中的犧牲品。
“趕去高家拿人的沈營兵堅持是到了那院子就看到高家院門洞開遇盜血洗,而他們又正好被白董兩家派來的兵堵在院子裡……現在夏口的幾家領軍的已都趕到那兒。說是要當面對質,六公子。您也必須得去一趟。”
雙橋鎮本就集著許多從夏口逃來的官紳,枝枝蔓蔓各有故舊,白董兩家是接到各自親朋的求援後趕到高家住的鎮東一帶。
事情鬧得大,是因為不僅高家受害,還有幾家逃難來的仕紳家中同樣遭遇了洗劫……
倒是完全忘記高家此時應當是在雙橋鎮的,自己是有多久沒再記起了前世之事。將所有一切盡置腦後了?!
而今生的情形仿若比之前世更亂,曼雲後怕地深吸了口氣,放在身側的手卻霎時被蕭泓一把牢牢地攥在了手心裡。
“你就留著,哪兒都不許去,高家的事。你先跟五姐講清楚。”
蕭泓輕聲喝止了曼雲的蠢蠢欲動,搖了搖頭。他自覺自家娘子最是心善,說不得會心生惻隱地找麻煩,還不如把事情直接推給了更絕決些的曼音。
“曉得了!夫君!”,曼雲原本不覺繃緊的俏臉,在應聲輕喚中放鬆,對著正緊捏著她指尖的男人璀璨一笑。
前世今生,不同了就是不同了。她不會再將不屬於自己的負擔重新揹回身上,就象昨晚他說過的,夫妻之間有所分工,有些他扛著就好的事,她不會再在一旁添亂。
只被溫柔一喚就如喝上蜜糖,蕭泓的眼中盡盛了笑意。就算放開了手別了新妻跟著盧鷂子離開,也依舊覺得心頭偎貼。
“六公子!”;待等離了充作新房的小院,盧鷂子沉下聲又重講了剛才在曼雲面前的未盡之言。
“白家白子義當時就在高家院子裡嚷著要找了沈青麻煩,被董栩硬壓下去了。可是他們還是向各家暗遞了信,說那幾家血案正是沈青做的。被劫殺的幾家都有人失蹤,說是年輕女子被擄進了水軍大營,而反抗的男人盡被丟進了沱江裡……”
“高家也有人失蹤?高維?”,見盧鷂子點頭,蕭泓立時搖了頭,半點不信。
兩人從少年時就一步步暗結下的樑子,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糾纏不休。蕭泓無意將所有精力放在只趕不走的吸血虻的身上,但如果高維就這麼輕易地被扔到沱江餵魚,倒讓他覺得有些驚異了。
“清點屍首和倖存人,高家除了高維還沒了幾個女人。他的長嫂楊氏、小妾王氏,還有幾個婢女和僕人。”
盧鷂子低聲道:“小六!白子義正攛掇著幾家聯合起來闖了沈家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