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靈的趨避,見它顫顫飛走,他趕忙追了上去。一路的搶奪都被它躲閃開了,一直來到茅屋跟前,他方才抓牢。此時琴聲正酣,奏得淋漓盡致,他恍然一醒,自己並非只可以欣賞她的演奏,北冥府自始以來都是樂府,各類樂器皆有所究,根本不比任何人差。
一想到她趾高氣昂的樣子林少靈打心裡不服氣,憑什麼她就那麼獨斷專行、蠻橫無理?操起奇龍殤,十指飛揚,口氣輕吹,笛聲陡起。笛聲清越,音量竟出了屋內那冷少女所彈之音。冷少女不甘示弱,彈奏起更加神奇的樂譜,兩人由一開始的抒情感漸漸轉變成對峙、比鬥。
凡的琴音笛曲形成一股巨風,天色驟變,風雲莫測,竹林內響起簌簌的風聲。簡陋的茅屋外兩股奇力相依相繞,既不相容亦不相離,纏綿而去,迂迴再來。兩人直鬥得天昏地暗,力竭筋疲,方才罷休。隨著音聲漸逝,狂風漸落,竹林內又恢復了從前那般景象。
林少靈趕回屋內,看見了撫琴的冷少女,適才那凡的曲音力量絕非凡人、凡器可以彈奏出來的,而唯一能與他手中的奇龍殤並駕齊驅的只有一個可能!
兩人相對,林少靈試探著問道:“你手裡的琴是異鳳離?你是北冥師姑的後人?我猜的沒錯吧?”
冷少女頗顯吃驚,但錯愕的表情只在瞬間便蒸,她撂下手指,琴箏消失。見此林少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並暗忖:既能將那麼重的神器化為無形與本體附和,看來她的功力要比我高深得多!
冷少女並不以此為然,淡淡的說:“什麼異鳳離、北冥師姑,本仙從未聽說過!”
她起身將從他身邊而去,林少靈搶言道:“不可能!你手裡的是我們北冥府的至上神寶異鳳離!那是師姑生前所掌用之物,師姑不可能將如此寶貴的神器交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手上!你又怎會不認得北冥師姑?”
“哼,真是笑話,本仙無父無母,你口中所說的北冥師姑,本仙更是從沒見過!休要胡攪蠻纏,本仙現在的心情十分不佳!”說完將去。
“等等!”他調頭追來,攔住了她的去路,“不管你心情好不好,就算你殺了我,也要等我把這些問題弄清!”
冷少女冷傲的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你的事情,和本仙無關!讓開!”
冷少女從他身旁奪路而去,情急之下,他只好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在接觸她膚體的那一霎那,感測的不僅是一種細膩與潤滑,更多的是徹骨的冰涼。他油然想起林少宗曾和他開玩笑時說過的一句話:‘人若是被人心疼、思念,手心就會不斷的熱,反之即會冰冷……’此舉彷彿觸怒了她,她抽出左手,露出驚悚的五指向他抓去。林少靈見勢不妙,既不肯鬆手,也不肯後退,只舉起奇龍殤驚惶的格擋,竟沒料到,奇龍殤轉眼出一聲龍吟,聲音清澈,竟是那冷少女不敵的。她痛叫一聲,從他手心滑倒,坐在了地上。
強光一閃而逝,林少靈急忙湊近,“呃,這……我……對不起呀!我、我並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叫你聽我把話說完!誰讓你那麼倔強了!”
冷少女驀然轉目,盡顯兇光,“你!你竟敢侮辱本仙!本仙……本仙要殺了你!”對於她來說,這是奇恥大辱。轉眼站起,她揮起五指,向他抓來。林少靈驚慌失措,看她的模樣好似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暴跳如雷。他想再舉奇龍殤,揮出方才抵禦的架勢,她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掌穿過他的格擋,快準穩的扣住了他的喉嚨,正待使勁,他頸下的一個小掛飾突然蹦了出來,吸引了她憤怒的目光。
仔細端詳,這是一個用竹條編織的千千結,雖然做工並不精細,但卻另有別味。千千結正中用鐵漿一筆融成一個小小的“仙”字。
她頓時愣住了,隨即慌忙的從腰環上摘下一個同樣的小掛飾,唯一不同的是上面點成的是一個“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