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後站起來走出來,“我又沒法篤定人是連卓殺的,何況沈文鴻畢竟和黎重聯手騙過爸爸,就算不是兇手,也是間接害過,我怕媽走不出心裡這個坎,只能用點苦肉計。”
顧源被他心思的縝密嚇到,“你想的倒周到。可如果調查出來結果跟你想的不一樣該怎麼辦?”
“那隻能順水推舟,索性就從利星離開。”傅聞璟聳聳肩,“當然我在利星待了這麼久,不是毫無感情的,最好還是找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顧源把檔案推開,還是不贊同他鋌而走險,“要是真害你從利星離職了,太太恐怕就更無顏見你,要回美國了。”
傅聞璟說,“非萬不得已自然不想這樣,否則也只有等事情過去了,我再去向她道歉請她原諒。”
顧源說不上什麼,因為羅青之前的做法也很極端,親母子間弄成這樣,算計來算計去,總是很悲哀。
“你來了正好,我也有事要你幫忙。”傅聞璟從公文包裡拿出今天帶回來的一份檔案,走到書桌後,取出印鑑蓋好了,再將其放回檔案袋裝好了遞過去,“這個幫我保管一下。”
“是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顧源掂了掂,輕飄飄幾張紙。
“後天的這個時間,你去把這個交給沈良庭,帶他去這個地方。”傅聞璟低頭寫了張便籤紙,遞過去,“要是他不肯,你就讓他先拆開來看過。”
顧源接過,一臉狐疑。
傅聞璟走到他面前,揹著手衝他笑了笑,“阿源,你不要對他有成見。”
顧源想起那天雨裡的沈良庭,被雨淋得渾身溼透也沒有走,也就沒法像以前說什麼糊塗了、值不值得的話。
“有件事我沒跟你說。”顧源站起來,“那天你遇襲在香港的醫院,生死攸關,沈良庭來看過你。你媽媽不肯讓他上來,他就在大雨裡站了很久。”
“我知道。”傅聞璟卻彷彿早有預料般說,“我聽到他叫我醒來,那時候我在做夢,走在一片空白的迷霧裡,辨不清方向,是他帶我走出去的。我就知道他來過。”
顧源莫名其妙,不知道傅聞璟在說什麼,懷疑是這人出什麼幻覺,只是看他說的認真,也不好駁斥他,“還有那枚硬幣也是他放在你手裡的。”
傅聞璟笑了笑,“哦,怪不得我總覺得熟悉。”
傅聞璟這才想起那枚硬幣的來由,每年他都會送沈良庭一個紅包,裡面放著壓歲錢,寓意是壓住邪祟,百害不侵。沈良庭把這個還給他了,是不想他有事。兩個人再怎麼爭鬥,再怎麼利益分歧,可心是一樣的。
他知道他們兩個間也許本來就是個錯誤,他明知道一切,明知道不可能。可還是覺得,試一試是值得做的事,做的再糟糕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