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他們坐上了返程的飛機。
奧盧第一次離開這裡。
他穿戴一新,沈良庭站在他面前,專注地替他打上領帶,
有一個瘦高的青年一直站在沈良庭身邊,初看到他時,眼光閃爍一下,叫他“傅總。”
“他叫秦林,是你之前安排在我身邊監視我的。”沈良庭解釋。
“監視?”奧盧疑惑。
“嗯。”沈良庭面不改色地點頭,“你不相信我,所以把人安插在我身邊彙報我的一舉一動。”
奧盧面露驚訝,“我不愛你嗎?為什麼不相信你?要派人來監視你?”
沈良庭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後微微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很漂亮,雪白粉嫩的臉,眉眼濃黑,還有一個小梨渦,不像之前,只是清凌凌的冰雕般的美,“是,你愛我。”沈良庭說,“愛也不能一概而論。”
輕描淡寫地揭過了。
可奧盧敏銳地知道,一切並不是像沈良庭說的這麼簡單。
坐上飛機,起飛剎那的失重感,透過舷窗看到陸地越來越遠,島嶼漸漸成了太平洋上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點,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錢不是萬能的,幸好錢和勢掛鉤,在這裡這些東西還有點用。”沈良庭面容端肅,凝視窗外,直到景象被雲霧遮蔽後才慢慢靠向椅背。
他們終於離開這裡了。
“你花了多少錢?”
“一千萬。”
“原來我這麼值錢。”
沈良庭抿起嘴無聲的笑了笑,怎麼說呢,傅聞璟當然不會只值一千萬。所以需要一點外部壓力,光疏通關係送的禮就不止這個數了,想想還挺肉痛的,畢竟都是一分一分賺回來的,不過總算用一種和平手段把人搶過來了。至於鞭打奧盧的人,只是賭場內的一個小頭目,教訓他甚至只花了一百萬。
他圓滿辦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心裡放鬆高興。此時才慶幸,他不是一無所有的白丁,連保護人都沒有資格,此前爭搶回來的東西終於排上了用場。
“你在我心裡是無價的。”沈良庭突然撐著扶手側身靠近人,難得的肉麻兮兮地說了句情話,想到這個人什麼都不記得了,他也沒覺得怎麼害臊。
奧盧果然不覺得有問題,只是輕輕捧起他的臉,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希望我能讓你覺得物超所值。”
飛機的遮光板沒有放下來,外頭是白茫茫的天空,
沈良庭和人對視,卻被奧盧目光中同樣的空白所刺痛。
他愣了一下,手一抖,隨後閉上眼睛。
“傅聞璟,”抬手摟住男人的脖子,沈良庭把頭埋向他的胸口,低聲道,“求你了,想起來吧”
奧盧把手放上沈良庭的背,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還是不喜歡傅聞璟,他想自己不願想起來,是拒絕自己的過去。
既然抗拒,那就一定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雖然沈良庭把他說的很好,可裡頭可信度多少就不知道了。
如果可以,他也可以一直只做奧盧,一個雖然沒有過去卻有未來,可以一心一意只愛一個人的奧盧。
可他又不願意看到沈良庭每次被他親吻時都會流露出悲傷的樣子。
沈良庭愛的是那個人,那個和他一起分享了無數記憶和情感的人,即使那些情感並不是只有快樂也包含了許多痛苦,正是那些複雜的記憶讓這個人變得無可取代、寓意重大。即使一個有著一模一樣面孔且只愛他的人,也不能相提並論。
奧盧發現自己正微妙嫉妒著那個人。
飛機在錦城落地,是一個私人機場,不對外開放,沒人知道傅聞璟回來了。
在傅聞璟恢復記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