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也不錯。多往好處去想,我算是生在富足之家,呼奴使婢,更不曾餓著肚子,衣不蔽體。”
“說得好!”吳襄聞言,端了酒杯與她使勁碰了一下,笑看向陸緘:“阿容說得對極,總要多往好處想。我雖……失意,但總比好多人好,只要有才幹,日後不見得就不能達成夙願。來,敏行,我三人乾這一杯!我們上次打賭,是你贏了!”要承認自己失敗很難,要真正走出去也就更難。他短期內也許不能真正走出去,但能當著陸緘和林謹容的面承認自己失敗,就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陸緘見他如此大方磊落,不由得更多了幾分欽佩之意,也端起酒杯與吳襄使勁碰了一下,一口飲盡:“我願茂宏你早日達成夙願,成為一代名臣。”
“多謝。”吳襄幾杯酒下肚,興致高漲,哈哈大笑:“二郎,你一生的夙願是什麼?”
“我不知道一生,我只知我每個時期所想的都不一樣,彷彿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陸緘有些愣神,小時候他的願望是回到塗氏身邊;大了點就希望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好好讀書,成就功名;再大些了就想娶到個稱心如意的妻子,之後想與林謹容好好過日子,再之後渴望的也就越來越多。
吳襄默了默,嘆道:“我知道自己為什麼敗在你手裡了,我也不算冤枉。”陸緘這樣的人,一步一個腳印,認定目標便死命去爭,天賦又不低,總會有他成功的時候。感嘆完畢,他心裡也鬆了許多,回頭看著林謹容道:“阿容,你呢,有沒有什麼願望?不要和我說什麼相夫教子之類的話,說你自己真正想的。”
林謹容撫著杯子,沉默片刻,低聲道:“我是女子,想法和你們當然是不一樣的。不說也罷。”
吳襄也不勉強她,笑道:“算了,你們女子的想法與我們果然是不同的。想的就是嫁妝豐厚一點,婆家體貼一點,子女孝順有出息……你的想法肯定還多了個多賺點錢。”
林謹容笑笑,並不辯解。自從諸家回來之後,她心裡隱隱有個念頭,卻不知道能不能有實現的那一天。但要實現那個念頭,根源總還是要多賺錢就是了。
窗外的雨慢慢小了,避雨的行人也漸漸離去,吳襄早就醉得不省人事,陸緘尚還帶著幾分清明,喚過店家,請店家僱了一張牛車,又命長壽跟著,把人給送回吳家去,自領了林謹容會過酒錢,登車離去。
忽忽過了幾日,連著下了許久的雨終於停了,林謹容會同林世全,把該交代,該商量的都商量妥當,收拾好了行囊,往平濟寺還了願,將院子交給芳竹看好,辭別林陸兩家諸人,夫妻二人總算是登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從平洲至京城,要先從陸路行至水路。陸緘體諒林謹容第一次出遠門,又恐她暈車,少不得一路指點山水給她看。豆兒幾個興奮得無以復加,嘰嘰呱呱說個不休,林謹容只是含笑聽著,這一段路,她其實走過一回。
從這裡往前走兩天,便是那個讓她刻骨銘心的江神廟。那裡有她的“故人”,廟祝的養女錦姑,她一直記著錦姑。那時候人人自危,但錦姑對她和荔枝可謂是極好了,吃的住的,凡是能想到的都在幫,而她對於錦姑,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這樣的人,可謂是真正的良善。
對比著豆兒等人,陸緘覺著林謹容有些反常的平靜,顯然是有心事的。不由問道:“阿容,你可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也不用強撐著,讓他們往前頭陰涼處歇歇又再走如何?”
林謹容搖頭:“不是不舒服,我是在想,我們還要走多遠才能到江邊?我有些迫不及待想坐船了啊。”前生不曾實現的夢想,今生來實現一回,也不錯。
真是孩子氣,陸緘笑道:“明日傍晚就到碼頭,已是提前使人去定好店子和船的,到時候在那裡住一夜,後日早上就上船。”
林謹容笑道:“我聽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