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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將在第五章中予以解釋)。他無疑是知道沈農夫重述的那些流言的;但他更怕自己被牽扯進叫魂的罪惡勾當。於是,他立即召來了當地保正,將沈農夫扭送德清縣裡盤問。阮知縣下令將沈農夫打了二十五大板後才許開釋。然而,妖術問題給吳石匠帶來的麻煩卻井未就此結束。過不多久,他就會被捲入一場公眾歇斯底里的大爆發中。①早春的一個傍晚,一個名叫計兆美的德清人正在一位新近過世的鄰居家中幫著料理喪事。在回家的路上,他喝了幾杯酒。

回到家裡時已經筋疲力盡。叔叔疑心他是在外面賭了錢,便打了他一頓。計兆美既羞又怕,從家裡進了出去,走了六十多里路到了省府杭州,打算在這裡靠乞討為生。4月3日的三更時分,他不知怎麼來到了離杭州有名的西湖不遠的靜慈寺前。一個路人對他的口音起了疑心。當計兆美承認自己是來自德清的時候,已被一大幫人團團圍住。人群中有人高聲喝道:“你是德清人,半夜三更到此,不是做賊,定是因為你們那裡造橋,來到這裡叫魂的!”人們的怒火被煽動起來,他們抓住這個外鄉人,拳腳相加地毆打他。打過一一陣後,他們又把他拖到當地保正的家中。

保正將計兆美捆在一張板凳上,恐嚇他道,如果再不講實話,就還要拷打他。計兆美已是傷痕累累,又被這一切嚇壞了,便胡謅出一個故事,說他確實是來叫魂的。“你既是叫魂的,身上必有符咒,”保正厲聲喝道,“從實招來,共叫過多少魂?”計兆美說,他身上本有五十張紙符,但已將其中的四十八張扔進了西湖。他用剩下的那兩張咒死了兩個孩子——孩子的名字是他胡編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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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我不清楚為什麼沈案是由德清縣而不是由事發所在地的仁和縣審理。

也許是因為德清縣是罪案的起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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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計兆美先被帶到了營裡,又從那裡被帶到了坐落於同一城市的杭州府錢塘縣衙門。在那裡,一位姓趙的縣官向計盤問:“你是從哪裡得了這符咒的?又是誰在指使你幹這叫魂的勾當?”計兆美曾經聽說過有關德清縣城橋工程的種種謠傳,諸如木樁很難打到河底,石匠們需要借用活人的名字,以其靈魂精氣來為他們的大錘助力,等等。他也聽說過,為首承辦的石匠是一個叫吳什麼的,並隱約記得此人的名字中有一個“明”宇,便回答說:“是吳瑞明給我的。”石匠吳東明即刻便被押到了錢塘縣衙門。當他被傳喚時,其中隱含的兇險不祥定然已搞得他惶惶不安。所幸的是,計兆美未能從一干人中將吳東明辨認出來,他胡亂編造的故事因而也就不攻自破了。用刑後,計兆美承認他的全部故事都是出於害怕而編造出來的。

此時,浙江地區的妖術恐慌已經引發了好幾起擾亂人心而又希奇古怪的事情。除了上述沈士良和計兆美事件外,值得一提的還有吳石匠的副手郭廷秀的遭遇。3月25日,一位現年三十五歲、名叫穆方周的採藥人找到了郭石匠,企圖誘使他將一個紙包植入橋樁後打人河裡,這樣,穆方周便可以把他當作術士交出去,向當局避功請賞。郭石匠大怒,揪住穆,把他拖到了縣衙門。在那裡,這位失風的告密者因為無事生非而受到重杖,並帶枷示眾。

這些事件搞得人心惶惶,省當局因而決定舉辦一次質詢,讓原告與被告當面對質,以便將此事作個了結。巡撫熊學鵬命令地方長官設立了一個由錢塘與德清兩縣知縣組成的法庭。計兆美又一次未能從一千人中將吳石匠辨認出來。當局暗中搜查了吳石匠的家,沒有發現任何與妖術有關的器物。阮知縣早已在造橋的工匠中進行過個別調查,亦沒有發現有將人名植入橋樁後打入河裡的證據。原來所謂的妖術竟是如此!姓穆的採藥人、沈農夫以及倒了大黴的計兆美都被置於杭州城門口帶枷示眾,作為對於盲目迷信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