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出來的很晚,天,已經大亮,可那射在自己身上的光線卻沒有半分的暖意。
弦月直奔君品玉的主臥,走到門口,忽被人攔住,她停下,撩開擋在臉上凌亂的髮絲,看了守門的那人一眼,雖是風塵僕僕,卻依舊難掩天生的威儀。
那人原是不讓的,看到弦月眉間的硃砂,頓了頓,弓著身子,向後退了幾步,那日秋陽客棧發生的事情,這幾日傳的是沸沸揚揚的,素衣素顏,眉間硃砂,還有腰上的玉笛,顯然那人是認出弦月來了,他一個守門的奴才,自然是不敢得罪鳳國的公主的。
“君品玉在裡邊嗎?”
弦月隨口問道,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那人緊跟著身後,唯唯諾諾:“神醫還在休息。”
縱然是給他是個膽子,他也不敢直呼神醫其名的。
弦月擺了擺手,那人弓著身子,停在了遠處:“君品玉。”
弦月叫了聲,聲音不大不小,但在屋內的人卻可以聽的一清二楚,卻不見裡邊有任何反應,弦月心急,直接撩開珠簾,被子摺疊的整整齊齊的,哪裡有君品玉的人影。
她衝了出去,指著屋內的床榻,對守門的人,一臉的焦灼,像是火燒著了尾巴一般:“不是說君品玉在裡邊休息嗎?人呢?”
那人抬頭看著空蕩蕩的床榻,小心翼翼的瞅了弦月一眼,嚇的跪在地上:“小的也不知道啊。”
弦月哼了一聲,跑了這麼久,沒把君品玉帶走,她如何能夠安心回去,暗想宮裡帶來的那個御醫應該暫時能夠應付,決定四下找找。
“君品玉。”
“君品玉。”
弦月也顧不得形象,她向來不拘小節,自然也沒有在意旁人詫異的神色,在神安閣找起人來。
“跪著幹什麼,讓人去找。”
弦月看著跪在身後的男子,喝了一聲,那人連爬打滾的站了起來,吩咐那些看熱鬧的人一同去找。
神安殿的後院,這裡沒有其他院落的奢華,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草草,只有一排排的梧桐樹,清晨,地上的落葉飛舞,梧桐樹上依舊是枝葉繁茂,相比於海棠苑來說,少了幾分冬的蕭瑟。
後院有一座假山,怪石嶙峋,又有尚未殘留的枝葉做掩護,十分的隱蔽,君品玉坐在一塊灰褐色的大石上,他的對邊,身著青綠色的男子躬身而立,那衣裳的顏色與那青綠的梧桐樹融為一體。
“主子。”
那聲音,低沉,自帶一股撕裂般的喑啞,談不上好聽,卻讓人覺得特別。
他弓著身子,豎起耳朵,像是會動一般,突然轉身,站在高處,整個神安殿一覽無餘。
軍品月察覺到異樣,起身走到他跟前,隔著老遠的距離,他卻在第一眼發現那道素白的身影,奔跑著,叫嚷著,像是在找人。
清晨的陽光,剎那間破雲而出,照在那張俊逸的臉上,剎那間,柔光萬丈。
他想象著,她那般的焦灼,不為其他,只為尋找自己。
“公子,她在找你。”
君品玉輕輕的恩了一聲,轉頭對身著青綠色的男子道:“別被她發現了。”
弦月一路跑了過來,四處可以瞧見打掃落葉的下人,她逢人就問,可大家都說沒有看到,弦月擔心鳳久瀾,剛準備吩咐這裡的下人,等君品玉回來,讓他馬上趕去海棠苑,卻見那人踩著晨光,滿臉笑容,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什麼事?”
溫和的聲音,就像此刻升起的太陽,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去海棠苑。”
她想也不想,拉著君品玉的手,就往神安閣的主院跑,君品玉任由她拉著,她跑的很快,他便緊緊的跟著。
向前跑了幾步,弦月突然鬆開他的手,猛然回頭,看著假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