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思緒跳躍。
“幾天前我才拖著糖關刀上梅莊去劈你,怎麼說許久不見?”她提醒著。
“我是指這整整九個月。許久不見,你可好?”
梅舒心半眯的目光帶著探索,瞧得程咬金有些無措。
她轉移視線,“當然好,糖行的生意忙,讓我一點也不覺得空閒。”腦子一閒不下來,當然也就不會胡思亂想,所以她才不會去在意他整整近一年來的毫無音訊,哼!
“我很想你。”沉嗓輕道。
聞言,咬金又是一愣,只不過這回愣呆的程度比上一回還要嚴重些。不知過了多久,她空白一片的腦子才慢慢填入了思緒。
“若真想,為什麼你自己不來找我?”她的口氣難掩怨慰。
每回拜帖都是她先下,好似她多迫不及待與他相會,而他卻極少主動上門尋她,現在他還好意思說想她?
這番醉言醉語根本不可信,但是她卻為了這句話而心生波濤。
“我醒來頭一件事就是要找你,怎知睜開眼,你就出現在梅莊側廳,我們算是心有靈犀吧?”他蹭了蹭她,溫熱的肌膚只隔著一層衣裳。
在他想她的時候,她就正巧出現在他眼前,那他現在想吻她,要是將嘴噘起來,不知她會不會有默契地送上櫻唇?
“你嘴唇痛呀?”噘個半天高做什麼?
很好,不會。
梅舒心收起了嘟唇的動作,為她的不解風情而淺嘆。
“我只是很想你,想要重溫一回你唇間的香甜。”怎知佳人駑鈍呀。
“你……你愛妄想就自個兒去想,我可不是廟裡神仙,你許願我就得答允。”話雖如此,程咬金的臉上還是添了幾分紅暈。她假裝不經意地試探問道:“你真的有想我嗎?”
“當然,我一直在想,想冬月怎麼還下來,梅花怎麼還不開,想……什麼時候會見到你。”他伸手,滑過她鑲嵌著彤雲的芙頰。
誰能不被此時梅舒心眉宇間的溫柔所蠱惑?他的聲音、他的動作、他的眼神,結合成一股足以讓人飛蛾撲火的強烈魅惑,就像是嘴裡含著甜糖,因津液而輕輕化開的糖水及糖香,沁入心脾的甜美,讓人連心也一塊溶為蜜糖。
“我該將你的話視為酒後吐真言還是藉酒裝瘋?”
梅舒心只是笑而不答,收回了手,繼續癱賴在她腿上。看在程咬金眼裡,倒真像是醉到不省人事的模樣。
她垂著螓首,長睫壓得好低。“你以為這樣哄哄人就夠彌補你之前的不聞不問嗎?”口氣免不了抱怨,畢竟讓人忽略了九個月的事實很難讓她對他所謂的“想念”產生認同。“你的想念,只是掛在嘴邊說說便罷的嗎?要是這麼容易,那些真真懸掛在心頭反覆思量的人不全是傻子笨蛋了?”
見他仍無言,加上閉目養神的模樣,像是睡沉了。
“反正你就是這樣,好像都是別人性急地巴著你,你倒好了,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坐在府裡就會有人呆呆送上門給你欺負,還說什麼想念,要是你說的話有五成真實,就不該明知今晚要赴我的約,還喝得這麼醉,一點誠意也沒有,讓我面對一個醉鬼就是你想我的方式嗎?”程咬金喃喃自語,也不奢望他能聽到隻字片語,只是低低地發洩不滿。
然後,沉默好久好久,久到連程咬金自己都覺得屋裡的安靜無聲讓人備覺彆扭。
“恐怕你想我的程度,遠遠不及我想你的一半吧。”
淺淺嘆息,很是惆悵。
“借問江潮與海水,何似君情與妾心?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那是沒有思念過的人所無法體會的辛苦。
“四當家。”
梅嚴的呼喚讓梅舒心抬起了眸,瞟給他懶懶的一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