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發呆了。”梅嚴道。
桌上的帳冊攤開在同一頁已經半個時辰以上。從赴完了程府主子的約後,四當家明顯地沉默許多,像現在這種支頤發呆的情況也佔了他大部分的時問。
嘖,什麼發呆!梅舒心不以為然,“我在體驗思念的感覺。”
“思念的感覺?”
“梅嚴,你有沒想過人,想到茶不思飯不想?”
“不曾。”梅嚴答得很乾脆。
“我也沒有,那是什麼感覺?”
“不知道。或許,您可以去問大當家。”梅莊大當家正因遍尋不著心上人而陷入人生最寒冷的冬天,他想,何謂思念之苦,此刻大當家應該最是瞭解。
“問我大哥噢?”
梅舒心深思片刻。這主意倒不錯,好過他自己在這裡發呆當思念。
“好,找大哥去!”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梅舒心披了件白狐裘便直奔梅大當家的書房,通常午膳過後,梅大當家總會在書房待上好幾個時辰。
“大哥!”
使勁推開門扉,梅舒心人未到聲先來。
梅舒城正站在書房角落的畫像前沉思,被麼弟突如其來的打擾,他淡淡回首揚眉,“小四,慌慌張張做什麼?”
“大哥,快告訴我思念是什麼滋味?”梅舒心大步奔近他,習慣性地扯住他的衣袖。
梅舒城先是怔忡,而後濃眉蹙擰。
“思念?我怎麼知道。”他回給小弟一個很寵溺的笑,嘴上卻答得很隨便。
“你最近不是一直一直一直很思念某人?只要同我說說你想她時的心情就可以了。”梅舒心催促道。
“我何時在思念某人了,怎麼我自己不知道?”梅舒城走回桌前,梅舒心自是沒鬆開手,隨著他一塊移動。
“大哥,你藏私噢!自從那個某人離開梅莊,你哪一天不是失神反常的?我知道你想她,可是想到什麼程度,什麼程度才算是想念的最高境界,那種感覺會不會像有隻手在心裡揪扯,還是覺得胸口壓著大石什麼的?”梅舒心雖然一踏出梅莊就是狼心狗肺出名的奸商,可在自家人面前,他可是善用老麼身分,撒嬌任性要脾氣一應俱全。
“想到想一把捏死她!”
終於,梅舒城咬牙吐出這一句話。
就在春月結束的那一日,他與那個完全構不著“奷奷”美名的小奸商因誤會決裂,小奸商很屌地抬高驕傲的下巴走出梅莊,至今,音訊全無。
那種鳥蛋大小的誤會——他根本不認為那是誤會,充其量只算是“未解開的不確定事件”——他當然會蒐集證據替她洗刷冤屈,不會讓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背上偷竊梅莊牡丹的罪名,就算他的處理態度與她相左,也犯不著上演失蹤記來同他賭氣吧?!
整整六個月尋不著她、碰不著她,擔心她鑽牛角尖、擔心她含冤莫白、擔心她憤而躲著他,這六個月,全是折磨。
也難怪梅舒城一想起她,就想好好賞她尊臀一頓好打。
“那就是想念的最高境界嗎?”梅舒心一臉“原來如此”的神情,咕噥道:“難怪她說我不夠想她,因為我從來沒有想捏死她的念頭。”一回也不曾,最多隻是想抱抱她、吻吻她……
梅舒城這時才對他匆匆跑來問這個怪問題感到疑惑,“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很好奇嘛。”
“別老是看《幽魂淫豔樂無窮》那類豔書,省得胡思亂想。”梅舒城皺眉。
梅舒心給了自家大哥一個白眼,神情俏皮可愛。“要是因為《幽魂淫豔樂無窮》而發問,我問的就不會是這麼單純的問題。”他可能會問一些床第技巧或是詭異用具的使用方法。“大哥,我沒有想一個人想到這種地步,可是我覺得我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