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伸手掩住受驚的阿瑣幾乎叫出滅門大罪的嘴,扯著她跟自己一起屈膝於地,“小女子見過——公子,丫鬟無狀,望公子恕罪。”是他神出鬼沒地出現,嚇到了她的丫鬟在先,應該不會太計較一個明擺著沒見過世面的丫鬟的失禮冒犯才是。
跪倒前瞥見的那人臉上的一抹微藍,應該只是江州極品貢緞的寶藍絲光映出來的吧?
她惴惴不安地聽著滿村蜂起的嘈雜混亂。
先前許家傳出的叫聲已經驚動四鄰,再加上阿瑣這一嗓子,全村都被吵翻了,不亂才怪了。
人頭湧動之時,一群黑衣人迅速上前,護衛住那悻悻皺眉,盯著不知是柳荷衣還是那大嗓門丫鬟的俊偉男子。
“荷衣姐姐!”一個黑衣人掌中,十二三歲的男孩掙扎著叫她,“他們搶了我的千里鏡——”天哪,這又是怎麼樣的一場亂局啊!
柳荷衣呻吟著感覺到熟悉的冰山氣息從身邊掠過,垂落在前方地面上的視線裡,黑衣的冰山侍衛在藍衫微服的天子身畔低聲說了句話。
而她,則跪得離他們近了些。
她的聽力,一向都是不錯的。
“自盡的女子,心跳已停,氣息已絕。”不!
不要死!
雪娥姐姐你不要死!
曉如,曉如你也不要死啊!
沒有等到皇朝之君吩咐起身,屈膝於地的她已經跳了起來,直向許家的茅舍衝去。
人命大過天。慢說是天他兒子。
聞聲的村民還沒有趕到,一溜三間草屋的許家敞著大門,許六嬸的哭聲在耳邊哀傷而遙遠。
東廂的床上,擱著雙眼緊閉,脖頸間一道深深印痕的少女,一條金絲銀線精繡而成的男子腰帶,落在少女身著的鴉青色儒衫上。
衝進東廂房門,腳步忽然重逾千鈞。一道看不見的力量,要拉她離開。
當今天子駕前近身護衛,絕不會輕易出錯。
心跳已停。
她拉著那依然柔軟的手腕同樣探不到任何的跳動。
氣息已絕。
停留在仍舊溫熱的唇上的手指,感覺不到任何呼吸的跡象。
曉如,曉如,就這樣,跟雪娥姐姐一樣去了嗎?
不!
不可以就這樣放棄。
心搏驟停後一分三十秒內,心臟應激性最高,此時拳擊心前區,可使心肌興奮,促使心臟復跳。
周雪娥被發現時全身僵硬,為時已晚,曉如,曉如,身體依然柔軟溫熱,來不來得及?
右手鬆握空心拳,垂直向下捶擊胸骨下段,一下,兩下,不可以超過兩下。
有沒有心跳?
沒有!
還要做什麼?
胸外心臟按壓。
人工呼吸,還有人工呼吸。曉如是上吊的,應該是呼吸突然停止的吧?
該按什麼比例,二比十五搶救心跳,還是全力做人工呼吸?
不知道,死馬當做活馬醫,她只能儘自己的努力了。
“有氣了,有氣了!曉如活了,曉如活了!”在她還奮力按壓著曉如的胸廓時,許六嬸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聲音刺進耳膜,抽去了她最後一分支撐身體的力氣。
側身歪坐於床邊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治理眼前星光燦爛的一道銀河。
不,不能昏倒,姨娘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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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玩具
作者:豐色爾玉
為什麼她不乾脆昏倒算了?
當終於從玻璃窯趕回來的許六叔許大福和哭笑難分的許六嬸夫妻跪地叩謝她的救命之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