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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那是她夫家宋氏所在,春江鴨暖,人間天堂,她是宋家主母,可以一輩子罩著阿弗。

可惜當時阿弗豬油蒙了心,被趙槃拿捏死死的,根本不敢離開他。

重來一世想要擺脫趙槃,阿弗第一個就想到沈嬋。

可是她現在被困在太子別院裡,裡裡外外都有精兵把手,她既出不來別人也進不去,聯絡沈嬋真是比登天還難。

想來想去,既然瞞不過趙槃的眼睛,不如直接跟趙槃說,正好借著三月十七沈嬋的生辰為由。

阿弗費盡心機讓沁月傳話給趙槃,因為沁月是趙槃安插在別院的人。

話頭由沁月提出來,或許比她說更得趙槃信服。

卻見沁月雙眉緊蹙著,手指不停地攪動著絲帕。

阿弗心裡沉了沉,「怎麼,他不答應嗎?」

沁月咬著嘴唇,「這樣的小事,姑娘怎麼不親自跟殿下說呢?殿下那樣疼姑娘,不會不答應的。」

阿弗失落地收回眸子。

由她親自開口,多半是不行的。

一遭跟皇室的人沾了邊,脫身可就比登天還難。

放她回鄉野這件事,阿弗前世不是沒求過趙槃。趙槃只是面上淡淡地嗯一聲,後來再也沒提過。

現在想來,她既然已經做了太子外室,不論身份如何,那都是太子的人。一隻木偶,即便是太子丟棄的,別人也不敢染指半分。

趙槃不是傻子,知道沈嬋是個愛管閒事又不安分的女子。他不會叫阿弗聯絡上這樣一個麻煩。

「姑娘,別怪奴婢多嘴,」沁月猶豫了半晌,還是說了出來,「您應該對殿下坦誠些。殿下挺在乎您的。」

阿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他是在乎她,在乎到最後可以一條白綾賜死她。

沁月雙唇微動,似乎還想再說什麼。

阿弗卻不想再聽一句趙槃的好話,懶懶地打斷,「扶我去睡一會兒吧,困了。」

沁月有些驚訝,「姑娘不等著太子了?」

阿弗渾不在意,「你忘了?今日是初七,皇城裡合宮宴飲,他不會來。」

趙槃把她養在別院裡,來表面上借著報恩的名頭,其實私底下人人都說阿弗是無恥的不要臉的醜八怪,偶然碰上了太子就做著野山雞變鳳凰的美夢。

偏生趙槃克己復禮,清貴自守,不管阿弗是什麼卑賤身份,迄今為止偏生還就有阿弗一個女人。

於是人人又道太子性冷,寡淡疏情,寥寥無幾的偏愛都給這個登不上檯面的農女。

只有阿弗自己清楚,趙槃並非重色之人,他心中有道清一色的線,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譬如,他喜穿玄色素淨的衣衫,每逢初七十五的宮宴之時不會來別院,不在素淨森嚴的書房裡跟阿弗親近等等。

沁月聽了阿弗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阿弗打了個哈欠,「把燈滅了吧。」

別院的只住著她們二人,還有廚房幾個灑掃的小丫鬟。外面的雖然有太子的護院把守,但他們就像石頭人一樣,不會發出一點嘈雜。

夜幕降臨,明月高懸。趙槃不來之時,別院死氣沉沉地像一座墳墓。

阿弗躺在榻上,望著頭頂四四方方的暗色子孫帳,覺得自己睡的這間帳子就是墓穴裡的棺材。

她閉著雙眼,一點睡意也沒有。

謊稱發困只是因為她跟沁月聊不下去。既然話不投機,說多了只會洩露更多她的心思。

翻來覆去,阿弗覺得自己還是不能束手待斃,還是不能輕易放棄給沈嬋寫信這件事的。

沈嬋是她現在唯一的救星,如果日子拖得太久,過了三月十七,她就再沒有藉口接近沈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