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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記不得了,也不想記。

目光一寸一寸淌過榻上美人的容顏,平靜卻又不平靜。

若說昨夜她是一時衝動失了方寸,那今日她可是看得仔仔細細。這人並沒易容,時間經歷又恰能對上。

如今她能不能…還能不能相信?

端著這顆心,惴惴不安卻又滿懷希望地想著,想到胸口隱隱泛痛,她嘴角卻微微上揚。

“阿…”

本是含混不清的囈語,她卻聽得如此清晰。

這人夢裡想的,嘴裡唸的,不論哪一個都是她,都是她麼?都是她吧。

心口充溢著久違的暖意,餘秭歸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娃,將人放在榻上。

她一瞬不瞬地凝著,卻不敢靠近,生怕這夢一碰就碎了。

阿歸,阿徽。

阿徽,阿歸。

心心念念,念念年年,舊夢真可一圓?

正想著,車廂猛地一顫,榻上兩人被震得身動,睡在外側的女娃驚叫一聲滾落在地。

不是她不及救,而是不願救。

只因那一刻餘秭歸分明看到,驚醒的美人下意識護住了……

地上的女娃終於夢醒,嚎啕大哭起來:“娘!”

“阿徽,阿徽。”

餘秭歸靜靜地看著,直到眼底冷凝,冰封了最後一絲真情,她才將一大一小扶起。

“怎麼樣?跌得重麼?”她問的關切。

“好痛!好痛!”

車輪停下,布簾撩起。魁梧的胡商擠了進來,一臉緊張地看著妻女,嘴裡嘰嘰咕咕盡是胡語。

她聽不懂,也不想聽。意興懶懶地跳下車,只見上官意拄著柺杖靠在車上,含笑看來,似等著她主動靠近。

也罷也罷,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蝸牛挪步,近了方拱了拱手:“今日子愚可好?”

“秭歸好我便好了。”

他說得露骨,她也不當真。

臉未紅,心未跳,她看著車裡母慈女孝老爹塗藥的三口之家,輕道:“有趣麼?”

“無聊。”

“不如加點作料?”

上官意回眸望著她,看得她有些發毛。

餘秭歸趕緊道:“子愚不覺得曼夫人很眼熟麼?”

霎時,俊眸生動起來,如風過春山,驚起千里新碧。

“真是一模一樣。”

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五章 入甕者誰

江湖是非地,天涯是非人。

當她明白自己是非纏身之時,已是一天之後。

馬車馳到長留山腳下的邗鄉,一個距離江都不過數十里的地方。是時已至日暮,胡商便決定宿在此地,待明日一早再進城去。

有錢的是大爺,她沒意見。

“好多人啊!”剛進客棧,身後的小“尾巴”便驚詫道,“姐姐你看,還掛著大刀呢!”

是啊是啊,玉劍山莊的流水席估計還沒擺完,一些窮酸的江湖人等著吃第二撥,而這當中肯定有他們天龍門。

嘰嘰咕咕,嘰嘰咕咕。

流言蜚語在堂裡飛竄,她平心靜氣,眼中只有滿桌好菜。

“可惜啊,一朵‘鮮花’剛插上御劍,另十朵又落在一夜間。”

“可不是,想去年‘峨嵋十一美’同時出現在屠龍大會上時,那個叫人流口水啊,老子恨不得搬到峨嵋山去。”

“現在說這有啥用!都死了!”

雖感蹊蹺,她卻未動神色,眈了一眼上官意。他眼眉依舊,笑若春風,正與胡商言語。見她看來,便夾了一個肉圓放進她的碗裡,舉止自然,毫無破綻。

“只恨西風惡,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