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所招攬的武者更是眾多。
江湖勢力之大令人難以想象,若是誰能嘯聚群雄,奉為盟主,大旗所指,必是群雄辟易,誰能與之抗衡?所以這盟主之位是每個人都想極力爭奪的。
夜色更深,霧氣漸濃,但是沒有人感到疲倦,所有人都望著擂臺上的爭鬥,江湖人自然依靠江湖規矩定奪,比武定勝負,強者稱尊,否則便是得了那盟主的位置,也不能服眾,廣場上人眾多,原隨雲站在湖畔的陰影下,似與整個暗夜連在了一起,雲翼揚興致極高,凝目瞧著擂臺,現在上面爭鬥的人都不過時熱身罷了,真正的高手當然都是在最後上場。
突然間,湖面飄來一道影子,落在了擂臺上,輕輕巧巧的就擊敗了臺上的人,人群登時有一陣歡呼,雲翼揚也是精神一震,凝目細看,誰知歡呼未畢,森寒的劍氣宛如冰霜,劍氣流光,那人頭顱沖天而起,又是一人竄了上去。
擂臺上飄灑著淋漓的鮮血,天空中不知何時也飄蕩著零星小雨,雨水將血跡沖洗得乾乾淨淨,合著血水流瀉下來。
又不知鬥了多久,十幾條裝斂屍體的大漢來來回回的不知道臺上臺下走了多少次,喘著粗氣,臺下人群沸騰,那些收斂屍體的大漢靜默著,恍似一場無聲的啞劇,雲翼揚已經笑不出來了,凝望著臺上,忽然間只覺得遍體冰寒,喃喃道:“他們難道瘋了麼?”
原隨雲由始至終都沒有朝擂臺看過一眼,望著這平靜的湖水,似是完全麻木。
濃霧悽迷,寒意漸重。
擂臺上爭鬥愈演愈烈,臺下歡呼,憤慨,怒喝交織成一片,和著激烈燃燒的火光,每個人的面目都似在扭曲變形。
也不知過了多久,原隨雲面上才有了表情,但這表情的變化卻是那麼複雜,誰也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天地間一片靜寂——
“名利,權勢,嘿……!”原隨雲冷笑,大步走入濃霧中,片刻間消失在雲翼揚眼中。他每走一步,距離那流血的擂臺便近了一步,一步步的踏了過去,就像是在攀登絕頂,這擂臺也許真的是權力的巔峰了,雲翼揚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湖畔,迷霧更濃,冰雪覆蓋的大地,柔軟而乾淨,踩在上面,像是走在最為光滑的綢緞上,誰知道也許就在這片迷霧中,包藏了無數見不得人的事情,就在這純美無瑕的雪層下,也許正埋藏著累累骸骨,發出無聲的嘆息。
而此刻,原隨雲已走出了迷霧,走到火光映照下,人們終於看到了這少年,一身簡簡單單的黑色長袍,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寬大的袖筒,臉色冷漠而淡然,一雙眼睛卻帶著說不盡的寂寥,空虛之意,最先看到這少年的人愕然了一會兒,臉色變了又變,眼中忽然充滿了恐懼駭然之色。
“來了,來了,他來了!”人群裡忽然有人尖聲大喊,語氣中也似充滿了驚恐。
“誰來了,怕鳥……!”當即就有人怒喝,但一語未畢,忽然戛然而止,駭然失色:“夜帝,是夜帝來了!”他竟是像突然被誰砍了一刀般,“撲通!”就那樣跳進了湖裡。
一剎間,全場所有人聳然動容,這“夜帝”簡簡單單兩個字中,不知含有多少神奇的魔力,足以令風雲激盪,山河變色,臺上比鬥正酣的兩人面色大變,就像是被誰突然捏住了尾巴,跳下臺去,身形不停的竄進了濃霧中。臺下觀望的人群忽然散亂不堪,哎呀怒罵,丟盔棄甲的四處散開,兵器的撞擊之色不絕如縷。
四面都傳來痛苦的呼喝,竟是被人踐踏所致,慘厲的呼聲,像鞭子般抽在群豪身上。卻沒有人去看一眼,所有人都像是見到了史前洪荒巨獸般,逃逸奔散。
他們實在是被嚇破膽了,即使是畢玄,傅採林,甚至是石之軒,祝玉妍親臨也未必會如此,但是來的偏偏是殺人如麻的夜帝,誰敢阻攔他的道路,夜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