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被帶回到府衙門口,卻沒進牢房,直接被一隊官軍接手,開啟他的木枷帶回了軍營。
回到騎營駐地,士兵們圍了過來,熱情的用拳頭捶著他的肩膀:
“兄弟,有種!”
“好樣的,沒丟咱們涼州軍的面子。”
元封摸不著頭腦,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趙定安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冷笑道:“還能怎麼地,開打了。突厥大軍已經打到甘州城下了,官府哪還能再護著那幫突厥狗。”
原來是戰爭逼近了,正值用人之際,官府哪會捨得殺元封這樣能打的人才,所以知府大人才會親自下令赦免他。
軍營裡鬧哄哄一片,士兵們都在打點行裝,元封也領到了一領鎖子甲,涼州軍的裝備很有西域特色,士兵盔甲多采用細小的鐵環編制的網甲,而非中原軍隊那樣的魚鱗甲、山紋甲,頭盔也是帶有明顯波斯風格的尖頂盔,就連騎兵的馬刀也有一多半是彎刀。
趙定安捱了二十軍棍,官職也被降了,現在只是小小的十夫長,手底下管著包括元封在內的十個士兵,所幸十八里堡的兄弟就佔了六個,彼此也能有個照應。
“趙定安聽令!”營帳外有人喊道,定安趕緊出來接令,只聽傳令兵大聲道:“將軍命你前往甘州偵查敵情,不得有誤!”( )
2…5 斥候
朝霞滿天,一隊孤獨的騎兵出了涼州城,他們是隸屬於涼州漢軍騎營的斥候,在大軍沒有出動的時候就踏上了征程,他們是先鋒中的先鋒,尖兵中的尖兵。w w w 。q u a n b e n 。c o m
元封騎在馬上不時回望涼州城,城頭上計程車兵的剪影襯托在朝霞中,顯得那麼遙遠,悠長的號角和沉悶的鼓聲一陣陣傳來,那是大軍在整隊。
甘州位於涼州以西四百里,河西走廊的中段,水草豐美、富饒美麗,聚居著數萬漢族百姓,隸屬於涼州府管轄,甘州再往西就是酒泉和嘉峪關,以往那裡也是漢人的地盤,可是突厥日益強盛,逐漸東進,已經蠶食到甘州城下了。
涼州知府曹延惠苦心經營數十年,所轄不過甘、涼二州,地處突厥和朝廷的夾縫之中,突厥人兵強馬壯,朝廷虎視眈眈,曹知府支撐的也很艱難。
趙定安的小隊中,除了十八里堡的子弟之外,還有五個涼州本地人,都是吃糧多年的老兵了,其中一個叫王金彪的老傢伙,今年已經六十歲了,依然弓馬嫻熟,體力比年輕人還好,寂寞的行軍路程中,聽老頭子絮叨一些當年的故事還是很有意思的。
王金彪年輕時候跟著波斯商隊當保鏢,沿著絲綢之路走了不下幾萬裡,對河西走廊上的地貌很熟悉,後來商隊解散他就開始了從軍生涯,最讓他驕傲的就是在前朝當兵的那段經歷,談起來就意義風滔滔不絕,這些老掉牙的故事大夥都聽得耳朵起繭了,可是元封確是頭一次聽到,覺得新鮮得很。
王老頭摸出一枚大帝頭說:“看見沒,這就是前朝孝武帝的頭像,我就在他老人家手底下當兵,俺們隊伍裡的兵都穿紅戰袍,戰旗也用紅色,打仗的時候遠遠看過去就如同一團火般,那時候皇上還沒登基,咱們都稱他大帥,大帥用兵如神,三五年光景就橫掃西域,打得蒙古人、突厥人望風而逃,看見咱們的紅旗就跟丟了魂一樣,後來大帥領著俺們進了中原,東征西討平了天下,登基做了大漢朝的開國皇帝。”
每當這個時候,別人就會笑問道:“老王頭你當初那麼風光,怎麼沒弄個將軍噹噹?”
老王頭就會不屑一顧的說:“那幫亂臣賊子害死大帥以後,倒是想讓我為他們賣命的,還許了我一個遊擊將軍的頭銜,可是咱哪能和這幫賊子共事,拍拍**就回了涼州,繼續當我的大頭兵,當兵好啊,不用費神費心,比當將軍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