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範良臣的心目中,元封則是一個忠厚執拗的年輕人,認死理,講道義,對自己更是義薄雲天,以前自己拿茶馬券糊弄人家,人家以德報怨,助自己登上高位,作人應該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以後別管元封是想做生意還是在官場展,自己這個當義兄的一定傾盡全力幫助。
尉遲家勢力龐大,關係錯綜複雜,就算是戶部尚書也沒有權力直接拿問他們,更何況謀刺朝廷命官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對於這樣經濟政治上各種關係盤根錯節的龐大利益團體,只能慢慢的挖它的根,而培植一個競爭對手就是最好的辦法,十八里堡人和羌人關係良好,又有柳知縣的照應,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和尉遲家對著幹了,巡商道再扶持一下,短期內就能形成一股勢力制衡尉遲家。
“記住,我們要得是平衡而不是某一方的強大,現如今尉遲家能藐視國法,公然刺殺官員,倘若我們把他打下去,就會有另外一家取而代之,說不定會更加猖狂,所以你要時刻注意,即使扶持十八里堡也能太過,一家獨大的局面是我們所不希望看到的。”周子卿道。
“謹記恩師教誨,學生不敢忘懷。”範良臣一躬到底。
與此同時,蘭州府內尉遲家經營的一家客棧內,大掌櫃尉遲炯面色陰沉久坐不語,四掌櫃等人都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吳道臺的倒臺實在是太迅了,讓他們來不及反應,既然是做這一行的,就免不了和巡商道打交道,現任範道臺和尉遲家可是有仇的,現在人家上位了,肯定要拿他們開刀的,何去何從現在就看大掌櫃的了。
“要不,咱們託巡撫大人說和說和,以往都是誤會……”韓世河輕輕說道。
“打點自然是要打點的,可是未必奏效啊,朝廷最近要有大動作,這是山雨欲來啊。”尉遲炯悠悠的說。
“貨還在十八里堡押著,這件事辦不妥的話,家主那邊很難交代,聽說河口鎮已經有人在公然出售茶馬券了,價格雖然高了點,但還不算離譜,要不然咱們先買上一些,以後朝廷真的追究起來也還有個交代,咱們這是向朝廷低頭,不是向十八里堡低頭,面子上應該沒什麼問題。”
聽了四掌櫃的建議,尉遲炯緩慢的點點頭,“也好,官場上的事情怎麼都好說,朝廷搞什麼都是一陣風,把這一陣子糊弄過去就好,咱們給他們一個面子,等過了這段時間,他們也得給咱們面子,多少年了都是這樣過來的,只不過這十八里堡確實不好打,他們是鐵了心要虎口奪食了,既然他們和範道臺關係甚好,咱們也不能太過放肆,讓人去查,總能找到下手的地方。”
範良臣從周尚書的行轅出來已經是天光大亮了,回到自己的衙署,在門口就看到有一乘轎子在等候,原來是開當鋪的蔡老闆來拜會,小小一個當鋪老闆拜見四品官員,哪是你說見就見的,範良臣毫不理睬進了衙門,先用了早飯,又歇息了一會,看了一會兒公文,直到晌午時分才讓蔡老闆進來。
蔡老闆剛一進門就跪下了,碰上一個紅綢子包裹,話都不會說了,只是一個勁的抖,旁邊有官差幫著說道:“這蔡老闆是來送還大老爺的寶貝的,他們借大老爺的寶貝觀賞了兩日,家中孩童都能倒背唐詩了,所以特地奉上一筆謝儀……”
說著就將禮單呈了上去,範良臣搭眼一看,是五百兩紋銀,便推了回去道:“蔡老闆,本官前日是在貴當鋪典當了一盒筆墨硯臺,當票還在這裡呢,回頭本官自會差人把銀子送上,至於你這五百兩就給的沒有緣由了,本官不能收。”
蔡老闆更加誠惶誠恐,以為範良臣記恨他,當下磕頭不止,範良臣淡淡一笑,上前道:“當鋪雖然不是善堂,但是也不能趁火打劫,有時候稍微寬厚一些,就能救活一個人呢。”
蔡老闆頓道:“大老爺見教的是,小民記住了。”
打了蔡老闆,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