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遂州紀宅客房的溫暖臥榻上。她不是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
唐糖翻了個身,覺得身下好像有東西……硌著,她迷迷糊糊觸了觸,有些渾然不解,卻很快發現腰間也被什麼纏得死緊。
此前她入公主墓,而後闖冰輪陣下到二層,她帶的水和乾糧早已瀕臨盡頭,然而她才入迷宮就已經困極,現在當是躺在……
那數不盡的墓室裡的棺槨,而棺槨內……她緩緩探去腰間,摸到了一隻手!
唐糖驚跳起來,這一刻她才真正醒了,卻早已面無人色。
不過她很快再次頓住了,屋內的空氣雖是冰的,她周身上下一點都不冷,方才纏於腰間的那隻手……明明很溫熱。
她猶疑著回頭看,她以為自己睡了很久,然而分明應該被她夾於指尖的那柱信香,此刻居然好端端插在牆縫裡,依然忽明忽滅。
唐糖俯身,想要再次觸到方才那隻手,竟尋不見了。
黑暗中有人“哼”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紀二:抱著睡什麼的……
第39章 九宮陣
那個人起了身。
室內的空氣愈發冰涼;唐糖本來被捂熱的身子很快冷卻下來。那人離她不過兩步之遙;她當然極想走過去,終是強忍了忍;站穩沒動。
“……大人如何進來的?”
“哼。”
熱淚砸在底下的冰面,時不時發出“嗶剝”的細小爆裂聲:“大人不要這個樣子;您不能留在這個地方。”
“噢?”
“……我送您出去。”唐糖抹抹淚,一把拖起他的手就欲往外走;卻發現正前方根本是一道冰冷的牆。
她疑惑地去四壁探了一週,這一間墓室不大,方才她大約真是臥在中間的那具棺槨裡,並且被人用全身的溫度暖著……
然而這間墓室;真的沒有門。
唐糖望望那柱信香,瞭然嘆了口氣:“那就再等一會兒。”
屋子裡愈來愈冷,身處其間,儼然就像泡在冰水之中,她抱緊了雙臂。
“過來。”
唐糖沒動。
“你跑來就是打算把自己凍死在這兒的?”
唐糖扭捏挪了兩步:“不是。”
紀理伸臂一勾,想要將凍得有些哆嗦的人圈回懷中,唐糖偏生往後一躲。
“怎麼?”
“大人若是從上面下來,應該看到上面那些……誒,我整個人都髒兮兮的。”
“你指的是那些碎屍?”
“……”
“哼,笨成這樣。”
“呃?”
“這時候原該撒嬌告訴我你早嚇得魂不附體了。”說完不管不顧,一把摟了過來,摟緊還揉了揉,這下唐糖從頭到腳連同耳朵根統統熱了。
“魂不附體的是大人您罷。”
“既是知道,竟不知好生安撫一番大人我。”
唐糖抹抹淚,有些想笑,手稍頓了頓終於回抱上去:“呀……大人身上披了張羊皮啊,怪不得很暖。”
“哼。”
“大人跑來這裡,可曾想過爺爺……”
“你可曾想過我?”
“想……過。”
“都想的什麼?”
“我想了上百遍,愈想愈覺得自己是個矯情的混賬。而且我想自己就這麼一點用處,於是就……”唐糖說了實話,難受得咬緊了唇。
“所以你決心辜負我這個更討人嫌的。”
“大人挺好的!”
“所以你就把我託付給裘寶暘。”
“……”
“那夜不是告訴我公主墓破不了?”
“後來……我想到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