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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不可能,我們只來過那一次,而且那期間悠一在休息,一次也沒出來。”晶道,“行了行了,別逼著我回憶了,那一次來也沒對這地方留下什麼好印象就是了。”

“你被人賣過來的呀?”我斜眼看他,用看海鮮的眼神。

“你以為我開玩笑啊?”晶揪起我的耳朵就把我往宿舍樓上趕,“那次我差點在海里淹死了,滿意了吧?”

“疼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滾!回去睡覺!”

一直到次日的公演,我才在那場精心彩排的壓軸戲上再一次見到了久遠。

壓軸戲其實是個家喻戶曉的故事,即那出改編自丹麥作家安徒生作品的《海的女兒》。故事講述了小美人魚救下落水的王子,為他歌唱並愛上了他,然而王子卻愛上了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姑娘。小美人魚用自己的聲音向深海的巫婆換來了毒藥,獲得七天為人的機會,然而她的每一步都要像走在刀尖上一樣疼痛。七天就要過去,得不到王子的愛的小美人魚如果不把匕首刺進王子的心臟,就再也沒有機會恢復人魚的樣子,而是要變成海上的泡沫。——故事的最後,小美人魚只是把匕首投進了海里,在王子和姑娘的訂婚宴會上,用她顛倒眾生的舞姿,跳完了她的最後一曲。

老套的故事,全場卻在音樂聲中摒住了呼吸。

那個僅僅四天前剛剛出現在劇團的神秘的男孩,是個真真正正的天才,他在舞臺的最中央,輕盈靈活得不似人間應有,一個旋轉,一個躍動,像湧動的海浪般充滿著生命的力量。

他像一尾魚。

舞曲進入了最後,場下的觀眾掌聲雷動,就連外校的參觀團也禁不住發出讚歎聲。真正的美,是驚天動地的。——我也十分驚訝地盯著舞臺後面正拉近久遠的面孔的大螢幕,久遠臉上的表情,複雜而又微妙,似乎真的忍耐著踩在刀尖上舞蹈的疼痛,絕望而又倔強地露出笑容。

過分的逼真,不是那種戲劇化的偽裝,是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愉悅。

久遠藍藍的大眼睛裡一個瞬間卻流轉出不知多少種光彩,千言萬語,沒有人讀得懂。

我看得心裡一陣陣暗痛,實在受不了,轉身擠出了禮堂。

我意外地看見晶坐在禮堂外面的花圃上,吹著風打瞌睡。

推醒他,我問:“又怎麼了,坐在這裡發呆,演出不看了?久遠真的是個藝術家。”

“我知道……”晶有點煩躁地拉了拉身上的制服,站起來,“只是看著難受,就出來了。——我受不了他的表情。”

我沒說話,晶轉身走了,背對著我說:“下次別爬礁石上邊。我差點被淹死那次,就是從礁石上掉下去的。”

我轉念一想:“那怎麼……沒死呢?”

“嗯……”晶歪著頭,皺眉想了半天,好像確實記得不太清楚了,“被救起來了吧,還是被衝上來了,誰知道呢,幾年前的事情了。”

在臨海活動的第二天,是個相當熱鬧的遊園活動,做得和學院祭典很像,還模仿了假面舞會,入場的人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或者外來的觀光者,都可以領到不同的面具,或者在入口處把自己折騰一番,看不出是誰來就行。

人很多,我舉著面具穿行在人堆裡,四處望,找晶。

遊園場地有一處長形的攤位,幾個學生在表演魔術還是微型雜耍之類的玩藝,聚集了不少人,還有好幾個穿了大兜帽,戴著假鼻子,手拿掃帚裝扮成老巫婆的人擠在一起看,場面很可笑。人群中有個人施施然地站著,手裡舉著一支色彩豔麗的鑲著碎玻璃和羽毛的面具,雖然遮住了面孔,但我還是認出了他別在右耳上的金屬耳環。

我正打算擠過去,卻看到他身後一個巫婆打扮的人貼近他,從袖子裡掏出了什麼東西。那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