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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敵,以此報復,故意將你弄得半死不活,要酈文道心神大亂,不能理事。只是推想如此,苦無證據。

“信王趙煐聽說此事,親自來探視過你幾次,將各種貴重藥材送了無數,連皇帝御賜的血參都拿來給了你家。你後來身子復原甚佳,固然第一是《子午內經》之功,與這些上好藥物卻也大有干係。總之自那以後,酈文道這個人便算是賣給了信王府。你日常吃的那些黃芩人參首烏之流,便全由信王府供給。”酈琛恍然大悟,他從小到大,吃得貴重藥物、上好補品無數,縱是豪富人家,也未必供養得起,以酈文道一個六品官員,如何有此力量?他家破後漸通世事,於此一節不免心中疑惑,這時得解,心道:“信王為了籠絡我爹爹,也下了好大本錢。唉,他總不會平白出力,我爹爹想來明裡暗裡,為他辦了許多事情。”想起從前鄭曄說道,趙煐是自己先對酈文道起了疑心,才順水推舟,將他坐實了罪名除去,心中隱隱便覺得,酈文道為信王所辦的事情,多半也不是甚麼光明正大之事。

雲鶴續道:“酈文道怎生知道《子午內經》的事,我疑心也是從趙煐那裡得來的訊息。他曾來與我商量入定國候府盜經,這一件事,我是絕難贊同。且不說定國候府看守禦賜之物何等戒備嚴密,便是僥倖得手,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有一日事發,便是將全家的性命都搭了進去。我勸他不必為一個小兒冒如此大險,他卻說對不起你孃親,令她韶齡早逝,再救不得你,死了也沒臉去地下見她。

“後來他到底趁夜入了定國候府幾次,都是無功而返。過了幾月,我聽他不再提起這事,只道他死了這念頭,誰知他……他喪心病狂,竟害了我唯一的孩兒。唉,我可憐的芷兒!”說到這裡,眼睛通紅,兩手發抖。

酈琛忍不住插口道:“雲芷中毒,鄭曄明明便承認是他乾的,為甚麼算到我爹爹頭上?”

雲鶴慘然道:“不錯,他並非自家親手下的毒,可是……倘若不是他一心謀取定國侯府的賜經,又怎會生出後來之事?”

酈琛聽到“定國侯府賜經”這幾個字,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似乎影影綽綽之間,已然望見了此事端倪。便聽雲鶴接著又道:

“我知道芷兒身中劇毒之時,他毒性發作,已有數月之久,只是他中毒不深,又先以內功剋制,故而不顯。我初時還只道是甚麼怪病,百般延醫救治,都不見效。直到一年多後,才有一位大名府的名醫,跟我說這看來不似疾病,倒像是中了甚麼邪毒。我大驚之下,便去追問芷兒,在哪裡結下了擅於下毒的仇家。芷兒起先執意不言,逼問得久了,才說出來他從前南下游歷的時候,因緣湊巧,在池州識得了一個女子。”

酈琛低聲道:“那個女子……便是寧篁?”雲鶴道:“不錯,她名叫寧篁。我當時並不知她是定國侯府三公子的續絃夫人,更不知道這位夫人未嫁之前,乃是藥師門的弟子。芷兒只說她是開封府大戶人家妻室,久為夫婿棄捐,兩人識會不久,便結下私情。後來寧篁病重,臨死之前,託人送來了一通訊柬並那副耳環。那信上的幾句訣別言語,你們先時都聽鄭曄說了。

“芷兒看過了那信,不虞有他,便點火燒燬。這原是他們私下往來時的慣例,然而這一封紙柬一著火星,竟冒出藍色煙氣,他身中劇毒,便由此而來。”

雲鶴說到這裡,忽然便皺起了眉頭,似想起來甚麼不解之事。過了一刻,方慢慢地道:“寧慕鵲來的那一日……嗯,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那一日的情形,我每回想起來,歷歷在目,便有如是昨天發生的一般。

“寧慕鵲診脈之下,立時說出毒物名稱,連中毒的時日都推算得分毫不差。我欣喜若狂,只道芷兒這下子有救。寧慕鵲問起來中毒的情由,我想事關婦人名節,雖其人已死,仍是不能妄言,且這一件事傳了出去,大損雲氏令譽,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