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沒有發生。個體戶們甚至商量每月交錢蕭南,感謝他給大家帶來的安全感,蕭南拒絕了。
爛桃東窗事發,文革期間整死人的事情被翻了出來,譚斌去看過他一次,暗示他點蕭南。拖蕭南下水的爛桃並沒有逃脫打靶的命運,蕭南身上沒有人命,這樣的立功表現不足以逃脫死刑。黃沙塘下一聲槍響,損人沒能利己的爛桃撲落塵埃。
蕭南的案子一直沒有判下來,辦案民警走訪下角街的百姓,街坊們恨不能聯名替蕭南上伸冤狀,王露在省城到處走關係、託路子。看守所裡蕭南一呆就是兩年。
冷軍抬眼望著操場對面蹲在牆根抽菸的英俊青年。兩年前蕭南單刀赴會,一戰成名,張傑站在課桌上講得眉飛色舞、口水飛濺,好像他就是睥睨群雄的蕭南。還在讀書的冷軍嘴裡沒有說什麼,心裡對蕭南卻有幾分敬佩。
冷軍出獄那天下很大的雨,雨點把地面打出一片煙塵。黃瑞雲站在視窗,目光陰沉地越過荷槍實彈的武警,穿過高大圍牆上的鐵絲網,落在冷軍背上。他沒想到冷軍會有軍方背景,領導讓他放人,他在電話裡還想爭辯幾句,結果被罵得臉色鐵青。
駱子建、張傑縮著脖子共一把傘,雨水打溼了半邊身子,鍾饒紅撐把紅傘,一張俊臉映得像紅蓋頭下的新娘。機械廠一幫毛孩子也要來,鍾饒紅擔心一大幫人站在看守所門口太難看,沒讓他們跟來。
冷軍走出看守所大門,一把摟住駱子建張傑,鍾饒紅把傘移到冷軍頭頂。
“丹青吶?”冷軍躲進鍾饒紅傘下,看看歐陽丹青沒來。
“本來要來的,嫂子不准他逃學。”張傑說。
“這回多虧了丹青,他還說讓司機來接你,我沒讓。”鍾饒紅說。
“走,先找地方泡個澡,去去晦氣。”
水很熱,冷軍駱子建張傑三人泡到面板潮紅才從大池裡上來,三人圍著大浴巾到大廳裡找幾張躺椅睡下。澡堂裡一幫小孩認出是冷軍幾個,過來打招呼,冷軍點點頭。黑皮正垂頭喪氣地和餘建國幾個坐在不遠處說話,抬眼看見冷軍,捏了幾盒扁三五起身過去。
“兄弟,出來拉!”黑皮散了一圈煙,又給每人丟了盒扁三五。
駱子建睜眼點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又閉眼養神。
“媽的,還是你日子好過!”張傑把煙盒湊到鼻下使勁地聞。
黑皮欲言又止,從身上點出一沓錢遞給冷軍:“最近進項不好,你先花著。”
冷軍看那沓錢至少一千,也沒推辭,接過來放在桌上:“怎麼,有難處?”
“最近火車站來了一幫新疆人,都是維族的,兄弟被擠兌出來了。”
“幹不過?”
“媽比的,這幫人手黑,個個亡命,打架都是往死裡捅。”
“公安不管?”張傑坐起來問。那時候治越界偷包的小偷,向公安點人是個損招。
“他們倒是想管,怎麼管!偷包的都是些維族小孩,全部沒滿13歲,抓住了也只能拘留幾天,人家是少數民族,多牛比,國家有政策保護。”
“18歲以上的有多少?”
“十來個。”
“少數民族刀子也插的進,回頭我跟你去看看。”
黑皮招手讓餘建國幾個過來,介紹說:“這是我兄弟,餘建國,在籌口(郊鎮地名)一帶打得很響。”
冷軍扭頭看看餘建國,中等個子,粗壯敦實,一雙小眼睛浮腫多肉,不時閃過兇光。這就是後來與張傑、趙德民三足鼎立的黑幫老大餘建國,張傑的一條腿就是被他設伏用霰彈槍打瘸,最後被駱子建一槍索命。
“軍哥、子建哥、傑哥。”餘建國年齡和冷軍幾個差不多,喊人卻毫不含糊。冷軍的事他聽黑皮講過,籌口地方太小,他要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