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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裡混出頭,必須藉助一些力量。

“操!不用這麼幾巴客氣,走吧,一起去吃飯。”有機靈的小孩早跑出去買了幾套雪白的三槍牌秋衣放在床尾。

走出澡堂,初春的冷風夾著雨滴撲面而來,幾個人甩甩膀子,猛呼一口氣,說一聲:“舒坦!”鍾饒紅出來早些,撐著紅傘在一面爬滿綠藤的牆下站著,溼漉漉的頭髮浮著隱隱的香波味道。鍾饒紅上去挽著冷軍手臂在前面走,餘建國不時偷瞟一眼鍾饒紅凹凸有致的背影,心裡想:“老子以後也要搞這麼好看的女人!”

一桌人吃飯吃成了三桌,機械廠一幫人呼啦拉地湧了進來,另開了兩桌坐得滿滿堂堂。歐陽丹青過了會也來了,一輛鋥亮的黑色紅旗轎車“吱”一聲停在飯店門外,飯店的人不由都抬頭去看,那年月配紅旗轎車的都是首長,而且還是很大的那種。紈絝子弟歐陽丹青甩手關上車門,揮揮手讓司機自己回去。

“操!真是同人不同命,什麼時候我才能這麼神氣!”張傑表情悲憤地灌下一杯酒,餘建國看一眼張傑,這人把他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老大!”歐陽丹青在張傑和冷軍中間擠出一個位置,熱情地抱著冷軍的肩膀。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反正有車,大點的飯店就這麼幾個,我挨個找的。”

“媽比的,我要投胎到你家,吃喝拉撒都在車上。”張傑還是忿忿不平。

“你也就這點出息。”鍾饒紅在邊上衝張傑翻白眼。

“丹青,這回能出來,都虧了你。喝了這杯酒,我敬你的。”冷軍給歐陽丹青倒滿一杯酒。

“老大,你就別折我了,你是我哥,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歐陽丹青倒不是說過場話,他確實是把冷軍當成哥哥。

冷軍還是逼著歐陽丹青把酒喝了,喝急了點,嗆得臉紅脖子粗。

“我說了吧,哪能喝老大敬的……酒,喝嗆了吧。”歐陽丹青摸著胸口說,鍾饒紅在後頭幫他拍著順氣。

“丹青弟弟,我也敬你一杯。”餘建國雙手捧著杯酒站在歐陽丹青側邊,歐陽丹青一轉身給碰灑了。餘建國滿臉窘迫,手忙腳亂地擦歐陽丹青身上的酒,連袖子都用上了,慌得歐陽丹青連著說:“沒關係。”

冷軍看一眼沒有說話,黑皮臉色發紅,低頭不語。後來張傑說:“這土鱉,農民進城,腿裡的泥還洗乾淨,心思倒挺活絡,逮誰套誰。”

幾十號人酒酣耳熱,勾肩搭背地橫在馬路中間走,後頭跟著的車開始還嘀嘀地嗯喇叭,被幾道兇狠的目光一瞪,也就沒了聲音,跟在後頭慢吞吞地開。

冷軍轉頭對黑皮耳語一句,黑皮抓過輛推著的腳踏車,咣噹咣噹騎的飛快。一群人快走到火車站廣場的時候,黑皮扭著屁股蹬著腳踏車趕了上來。冷軍帶一幫人轉進一條弄堂,黑皮從車後座上拎下一個沉甸甸的旅行包,吱拉一聲扯開拉鍊,一包砍刀在昏暗的路燈下寒光乍現。

“丹青,送你嫂子回去。”冷軍對有點發楞的歐陽丹青說,鍾饒紅望著冷軍欲言又止,冷軍勾一下鍾饒紅下巴,笑著說:“走吧,沒事的。”

燈光映在雨後積水的路面,被一群年輕人踩碎。幾十號人分散在出站口,懷裡揣著砍刀伸長脖子裝作是來接人的。一班列車扯著汽笛轟鳴駛進站,一會拎著大包小包的人流潮水一樣湧了出來。四五個維族小孩在人流裡鑽進鑽出,得手後往車站後僻靜的小街走去,冷軍等人隔了幾十米跟著。維族小孩在小街拐進一座廢棄的鐵路堆煤場,黑洞洞的破敗建築裡閃出十幾條高大的身影。

一群人說著嘀嘀咕咕的維語紮成堆在那數錢,冷軍等人悄無聲息地圍成一個圈慢慢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