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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們感覺到,一場血肉橫飛的廝殺就要在這座城市上演。

譚武是在舞廳散場回來的路上被抓住的,那是條行人稀少,樹蔭濃密的背街。他弟弟譚斌最近已經叮囑他小心點,不要一個人落單外出。譚武搞女人的時候不喜歡別人跟著他,他在這家舞廳看中了一個風騷圓潤的女人,原以為今晚可以把她帶走,所以提早就喊跟著他的一幫兄弟先回去,結果看似風騷的女人居然拒絕和他一起回家。譚武扯著她的頭髮狠扇了幾記耳光。在譚武一個人晃盪著往家走的路上,他沒注意到幾個黑影在一路尾隨。

譚武被麻袋罩頭,拖進了背街邊上廢棄的球場。麻袋被扯開,譚武看見坐在觀眾席水泥預製板上的人,長髮批面,表情似笑非笑的趙德民。一頓拳打腳踢後,趙德民從觀眾席上走下來。

從軍呢大衣裡抽出的短刀寒光凜冽。譚武沒有求饒,一旦做了軟蛋,他和譚斌以後再不用在社會上混了。

幾個人把譚武的手摁在地上,手指張開,趙德民把刀按在三個手指上面,看著譚武,慢慢用力,手指陷進了泥土,手指沒有斷。汗水溼透了譚武的衣服。

“像個爺們。”趙德民看著沒有喊叫的譚武露出邪惡的笑容,慘白的月光將趙德民的牙齒映得雪亮。

一根水泥管墊在沒有切斷的三根手指下面。刀光一閃,一聲慘叫。趙德民用腳撥弄著地上三根青灰色的斷指,面無表情:“告訴譚斌,如果他想玩,這只是開始。”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趙德民團夥和譚斌團伙摩擦不斷,互相攻擊,道上一時雞飛狗跳,人人自危。往常三五成群呼嘯街頭的混混,很長一段時間裡見不到蹤影。良善百姓們還以為上邊又在搞什麼嚴打整頓,流氓們都躲起來了。

儘管這座城市的陰暗角落,每日都在刀光血影,可畢竟沒有死人,受傷的又都是道上中人,沒有人報案,公安局也就沒有涉入,付國強更是不會去趟這渾水。他們不知道,一場大規模的火併正在悄悄醞釀,風雨欲來的南方小城炎熱溼悶。

冷軍、駱子建、張傑三人聚在一家國營冷飲廳的桌子前。桌上一杯冰綠豆,兩杯杯水,三碟雙色冰球。杯子上凝結的水珠慢慢地往下滑。最近街上的小偷少了很多,被開除的冷軍三人每日在街上轉悠,張傑偷了不少錢包。張傑給每人買了兩件的確良白襯衣,兩套公安藍布褲,一雙三節頭皮鞋。三個半大小孩看起來精神抖擻,滿面張狂。冷軍不喜歡夏天,沒有軍裝和軍大衣的遮掩,軍刺就不大好裝。插在褲兜裡,走起路來直手直腳,很不舒服。

“軍哥,跟譚斌的麻蛋昨天找過我。”張傑用勺子掏著杯底的綠豆說。

“找你麻煩?”

“他喊我們跟譚斌。”

“叫他滾蛋!”

“譚斌最近要和趙德民火併,趙德民欺負過咱,要不要去幫譚斌?”

“幫個幾巴,蛤蟆也被我們拍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你問問時間地點,我們去看看。”駱子建有點興奮。

8月16日那天,冷軍三人趴在地區醫院三樓的一個窗戶前,那裡看家屬區的大操場非常清楚。樓的另一邊可以跳上石棉瓦的棚頂,冷軍甚至讓三個人從三樓往棚頂跑過一次。他很清楚,上百人的械鬥,會引來全城的公安,他們必須找到退路離開現場。

四輛解放大卡車開進家屬區,從車上跳下來的兩幫人面目兇狠,手拿鐵棍、魚叉、剁骨刀、軍刺、藏刀、西瓜刀、殺豬刀、大刀片子……武器品種名目繁多,不知道當初民間起義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裝備。還是上班時間,醫院老弱病殘的家屬們見這架勢,一時噤若寒蟬、關門掩戶。

兩幫人分立球場兩邊,倆個人從兩邊上前,身形挺拔的是趙德民,五短三粗的是譚斌。倆人沒說上幾句,譚斌菸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