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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遠蔚藍的天空。

“賺很多的錢,蓋一棟老革命住的那種樓房,一樓給我奶奶住,二樓做舞廳,放個檯球案子,三樓我住,搞很多女人!”張傑滿臉痴相,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駱子建想起了他老實本份的父母,想起了還和他擠在一個房間裡的三個姐姐。如果可以,他也會蓋一所大房子,讓一家人都搬進去享福,他來養全家人。

鍾饒紅掐住張傑的手臂使勁一擰:“你流氓啊!天天就想著搞女人,瞧你這點出息。”

張傑怪叫一聲,抽著冷氣看著被掐紅的手臂:“我是男流氓,你就是女流氓,我知道你最想幹什麼。”

“我最想幹什麼?”鍾饒紅乜著眼問。

“你最想做軍哥的老婆!幫他生一窩兒子!”張傑說完竄著離開鍾饒紅好幾米遠,他有點怕這彪悍的小娘們撲上來咬他。

鍾饒紅臉一紅,瞟一眼眼神空茫的冷軍,她太喜歡冷軍,每次見著他,鍾饒紅就希望能一直這樣看著他,世界上其他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消褪成黑白的背景。

冷軍從小的夢想就是當兵,他多少次夢見自己一身軍綠,手持衝鋒槍在萬馬嘶鳴的戰場飛奔,跑著跑著他就醒了。居委會前天貼出通知,滿18歲的去參加體驗,武裝部已經開始組織募兵。冷軍很想去,可他離18歲還有一年。

游完泳幾個人去了冷飲廠,甜冰水冷得?牙,順著食管流下去,胃裡一陣冰涼。冷軍喊鍾饒紅回去拿保溫瓶,那時候冰箱是首長用的,普通百姓見過的都很少。帶上保溫瓶去冰廠批發冰棒,裝回家兩天不會化。

張傑正在往懷裡塞不準帶走的塑膠杯塑膠碟,大廳另一頭坐著的周平和小胖看見了他們。周平比冷軍大三歲,頂父親的職,在一家大集體棉紡廠上班,沒上多久就天天泡病假,然後上廣州弄些走私電子錶、舊牛仔褲、蛤蟆鏡之類的東西回來練攤。小胖初中輟學,屬於社會閒散人員,跟著周平瞎混。冷軍喊他倆叫“投機倒把份子”,有時候沒錢花,周平會塞幾張大團結給他。誰又會知道十幾年後,周平會是半黑不灰(既和黑道有瓜葛,又在做正經生意)的大款,小胖會是身家幾千萬的房地產公司老總。倆人坐過來,給每人丟了根“良友”。

“最近‘投機倒把’發了吧?”冷軍點著煙,吞個菸圈問。

“嗨,別提了,掙兩糟錢,還不夠被人折騰的。”周平苦著張大餅臉看冷軍一眼,冷軍在等他繼續往下說。

六七十年代,你扯把蔥去街上賣,都算走資本主義路線,因賣一籃雞蛋被判刑槍斃根本不算什麼新鮮事。八十年代雖說不像之前那麼傻比,可還是計劃經濟體制,個體戶和做點小生意的被廣大工人階級和勞動人民所鄙視。本來像周平、小胖這樣練攤的,雖然國家沒有明文允許,可也不算違法,道上混的一般不會去敲他們。所以冷軍有點奇怪。

自譚斌被槍打死,趙德民外逃,這座城市的地下秩序體系轟然解體。偷包的沒有地盤觀念,走哪偷哪;手黑的急於出位,揮刀亂捅,見誰訛誰。一時群龍無首,禮崩樂壞,外頭混的都沒了分寸和規矩。街上天天警笛呼嘯,拘留所看守所人滿為患。

城市的最北面是一大片鐵路職工生活區,那時候只要是鐵路上班的,找老婆比叫小姐還要容易。周平和小胖原來一直在鐵路練攤,貨也賣的起價。原來有道上混的人找過他們,丟塊電子錶塞兩盒“良友”也就走了。“8。16”以後,鐵路出現一夥人,一律穿由鐵路制服改制過的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