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按在槍把上。
“忘帶了。”冷軍一直拒絕照相,也不讓駱子建張傑照,他預感到自己總有一天會逃亡,沒有照片就不容易被抓住。幾個不照相的人又怎麼會有身份證。
“趴牆上!”為首的公安一挑下巴,幾人抽槍對準冷軍四人。現在是非常時期,北京特務雲集。
被搜身的時候,駱子建盯著床底,被冷軍目光制止。四人被上了銬子,丟進審查站。一間幾十平米的房間裡,蹲滿了三教九流的人,空氣渾濁悶溼,一個大馬桶在牆角散發著惡臭。張傑摸摸褲襠,錢沒被搜到。四人擠在牆角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房間人被拉到涿州挖溝,解放軍拿著槍在周圍來回走動。
“操,早知道不來北京了!”張傑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中午才會有飯吃。
“該死吊朝上,誰知道明天會怎麼樣。”黑皮有一搭沒一搭地挖土。
“不許說話!”一名年輕的小戰士握著槍走過來。
張傑翻著白眼抬頭望人,認出這個當兵的是那晚衝空中放槍的解放軍。張傑正要開口,被小戰士目光制止,小戰士也認出冷軍幾人。小戰士轉身離開,一會領著那晚肩上頂著兩槓的解放軍遠遠指了下他們。
“你!還你們三,跟我來這邊挖!”肩上雙槓的解放軍帶著冷軍幾個轉到一片樹林裡。
“同志,你們怎麼在這?”
“沒帶身份證,被公安抓來的。”
“我相信你們是好人,走吧!”這幾天被送進審查站的人員眾多,很多都沒有登記和梳理,放走冷軍幾個是舉手之勞。
“謝了!”冷軍四人消失在茂密的樹林裡。
從火車上下來,月明星稀,四人深吸一口氣,故鄉的一切都那麼熟悉。火車站一幫小賊早看見冷軍四人,黑皮還是他們老大,小賊們顛顛地湊上來發煙。
“找個地方洗澡,我一身都要臭了。”張傑褲襠裡夾著一疊錢,大腿內側磨破了皮。幾個小賊要跟著去,黑皮揮揮手讓他們回去。
冷軍幾個走進澡堂,混混們自休息椅上彈身翻起,稍息立正,神情激動。二中後操場一役,早在道上傳得沸沸揚揚,冷軍幾人一舉擊潰蔡老六、黃國明團伙,全身而退,就連人王蕭南也被捅了一刀。眾混混們現在看冷軍的眼神就像士兵看見元帥,崇拜敬仰之情溢於言表。冷軍四個從大池出來,幾張特意空出來的休息椅換了雪白的毛巾,小混混們坐在遠處竊竊私語。冷軍衝其中一個招招手,小混混受寵若驚,哈著腰走過來,挨個喊哥。
“最近市裡邊怎麼樣?”冷軍遞根菸。
“軍哥你不知道吧,前一段學生鬧得厲害,公安也沒閒功夫管我們。”能抽到冷軍發的煙,小混混興奮得滿臉通紅,回頭出去一吹,基本沒什麼人敢動他。
“撈乾的說。”冷軍想知道參與二中後操場械鬥的人怎麼樣了。
“蔡老六李元霸還在號子裡蹲著,黃國明保外就醫。蕭南一直沒有訊息。”小混混挺機靈,明白了冷軍想知道什麼。
“其他人吶?”
“建國哥、十三刀還在號子裡,其他人都跑了。”
“對了,草包出來了。”
小混混說的草包原來在本市也是個風雲人物,算時間和譚斌、趙德民一批,只是還沒當上老大就被判了十年,入獄那年才十八歲。十八歲的草包並不像他的名字那般草包,其人驍勇剽悍,尤其喜歡和成名的老混混動手。他被判十年就是因為夥同大小矮倆兄弟殺了江湖大哥梅老虎。
江湖上的恩怨有時候很難說清,草包為什麼要殺梅老虎眾說紛紜,最靠譜的說法是因為梅老虎打了草包。草包喊上大小矮倆兄弟,腰掖殺豬刀,蹲守在舞廳門口。梅老虎在舞廳裡摟著女人慢三快四。燈光星星點點,纏繞不休,沒有人發覺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