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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崩潰了,沒有徵兆地嗷嗷大哭:“我錯了!我錯了啊!”張傑一腳踢在黃國明臉上,頓時豁開了條大口子:“錯哪了?”

黃國明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傑哥,軍哥,我服了!我就是條癩皮狗!你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不要和我計較。……我擺酒,我賠錢!”

那天黃國明寫了張兩萬塊錢的欠條,兩萬塊當時是天文數字,冷軍也沒指望這張條子能變成錢,但這張欠條就像一根套在黃國明脖子上的繩索,哪天不老實了,就能把他舌頭勒出來。第二天蔡老六在友誼賓館擺了幾桌酒,當著冷軍和很多道上人物的面,用紅紙包了五千塊錢,雙手拿著遞給冷軍。冷軍眯著眼看他,沒有去接。蔡老六臉一紅,抽出刀來就要斬自己手指,冷軍握住了刀柄。自此冷軍、駱子建、張傑領著機械廠一幫人確立了在本市的江湖地位。

歐陽丹青在那幾年突然就長大了,你看見在學校裡橫著走路的他,很難和幾年前那個清秀懦弱的歐陽丹青聯絡到一起。原來形容社會上混的人就用兩個字――流氓。言簡意駭,一錘定音。甭管你是不是對女人耍過流氓,人民認為你是流氓你就是了。不得不感慨80年代“流氓”這個詞涵蓋面之廣,打擊面之寬。和冷軍幾個比起來,真正“流氓”的是歐陽丹青,用張傑的話來形容他――這小子雙手沾滿處女的鮮血。

自從認識了冷軍幾個的窩點後,歐陽丹青隔三差五的就往郊區那個獨院跑。每次都不空手去,家裡的菸酒魚肉很多都進了冷軍三人的肚子。開始冷軍要給他錢,看他急得臉紅脖子粗的也就由他去了,畢竟那時候能抽“中華”,喝“茅臺”的沒幾個。除了幾個人湊一起吃飯打鬧,冷軍從不帶歐陽丹青出去混,可這不等於他允許別人欺負歐陽丹青。一群高年級的混混曾修理過歐陽丹青一回,冷軍、駱子建、張傑三個跟著去了趟二中。那群人聚在操場一個角上抽菸,三人往操兜站在邊上斜眼看著,問歐陽丹青:“是不是他們?”歐陽丹青點頭。冷軍問:“認識我吧?”聽見有人嘀咕那是冷軍,一時噤若寒蟬。冷軍說:“都排好隊。”那天歐陽丹青打人把手都打腫了,十幾個平日渾身長刺,頭上長角的小混混,列隊接受歐陽丹青施展各種掌法、拳法、耳光大法檢閱。那以後歐陽丹青在二中風生水起,刺頭誰都知道他是冷軍的乾弟弟,再加上歐陽丹青向來出手大方,於是每日前呼後擁,儼然二中一霸。二中成了他家的菜園子,漂亮的女同學就是裡邊的白菜蘿蔔。一個有權有勢又有錢的小男人歐陽丹青要搞物件,大部分白菜蘿蔔都恨不能在身上刻一行字――歡迎騷擾。

歐陽丹青的高考志願填的是本市的一所大學,他父母和爺爺本希望他報考軍校,可歐陽家的獨苗有自己的主意,在本市讀大學就還能和冷軍幾個混下去,他的拱菜園事業可以發展快一點,再快一點。父母和爺爺本就不捨得歐陽丹青離開身邊,一個成績過得去的高幹子弟要上一所二流大學,別告訴我中國沒有特權階級,歐陽丹青是從獨木橋上踢著正步走過去的。

二十歲生日那天,歐陽丹青拒絕了家裡計劃的大操大辦,冷軍說要替他過這個生日。他帶上一株新拱的滴著露水的鮮嫩白菜,直奔冷軍三個的據點而去。嶄新的鳳凰腳踏車被踏成了烽火輪。

歐陽丹青帶來的小女朋友目光閃爍,心怦怦地跳,她馬上要和傳說中的冷軍、駱子建、張傑吃飯。來開門的是鍾饒紅,看著歐陽丹青身後的女同學,表情似笑非笑,她眼見著這孩子長成了紅冠彩尾的小公雞,女朋友走馬燈似的換。

“紅姐!你怎麼越長越年輕了。”歐陽丹青嬉皮笑臉地和堵著門的鐘饒紅貧嘴。

鍾饒紅扯著他耳朵把他揪進院子,對著他耳朵低身說:“這是你禍害的第幾個了?”

放開抽著涼氣的歐陽丹青,鍾饒紅招手喊門口的小姑娘進來。院子裡在做俯臥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