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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忙不起來,物理系的總不能在家弄個原子爐,經濟系的也總不能在家開個銀行,政治系當官的更苦,他總不能在家再充殼子擺架子、吆五喝六吧。只有中文系才有能力“忙”,而且忙得有意義、有成果、有貢獻。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但我們只能長話短說,中文是全世界法定的五種言語之一,國家弱啦,語文跟著也就不值錢(法國人為了他們的法文不能成為世界上惟一的國際語文,簡直恨入骨髓,以致準備了很多釘子,隨時拿出來給不會法語的人碰),國家強啦,語文的行情就看漲。中文是一個除了西崽之外,誰都不敢輕視的語文,在殖民地型的意識形態中,西崽遍地,隱隱然把美利堅當成祖國,非會英文,跟洋大人拉上關係,簡直沒得混。但西崽的煩惱是永無止境的,非洲有位作家(偶忘其名),曾在他的大著裡,列出英文、俄文、法文、中文、阿拉伯文,認為這五種文字,是世界任何一個學者必修的語文。我們絕不用洋大人亂唬,但這位學者是非洲黑種同胞,就恰可看出中文的分量。柏楊先生可能見不到啦,但陳媛裕女士這一代是可以見得到的,現在中文正位置在時代巨潮的尖端。我們應該認輸的,就應該有勇氣認輸;不應該認輸的,實在不必努力認輸。中文系各位老爺老奶,以為如何。

鄭玉玲女士:看了你的信,無限感動,“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報娘恩”。你對懷中三歲女兒的愛,正是你母親當初對你的愛。男女之間,一失足成千古恨,尤其是女人,有時候簡直無法回頭。不要責備母親認錯了人(誰敢保證自己就認對了),要憐憫母親的悲慘遭遇。你預備在一萬元以內送給高秀娥小妹一副義肢,前天報上報導,善士們已為她裝了義肢,我們為她高興,但我仍建議你能寄一點錢給她(直接寄給她也可,我想,寄給《中國時報》代轉也可),因為她還有臥病在床的老父,我代她向你叩謝。

中文系畢業生何處去(3)

冉裕寬先生:一文錢不算少,一百萬元不算多,幫助高秀娥小妹,不是施捨,我們愛這位可憐的孝女,錢千萬別讓我轉,據說柏楊先生有點不老實,可能中飽。

千古不朽的教師典型(1)

──我們應為張箭、鄧玉瑛建立銅像

社會上每一種正當的行業都是神聖的,不分軒輊,沒有等級。巷口那個擦皮鞋的朋友,跟坐在大辦公桌後面肚子鼓鼓焉的傢伙,有同等的地位。但教育這個行業卻更神聖,因為教育培養出來的國民素質,決定一個國家民族的盛衰敗亡。在吃人部落里長大的朋友,你可別希望他把你撞了一個筋斗之後會說聲“對不起”,在國際物理學年會上,你也別希望看見一言不合,就抽出扁鑽的鏡頭。

最顯明的現象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和德國的迅速復興。當時也,兩國一片廢墟,人民餓得雙眼冒出火星,卻忽然之間,暴發起來,銀子多得連銀行都裝不下,到處打聽別的國家要不要借錢。

一個國家能在廢墟中復興,一個民族能在極度衰弱中茁壯,因素和條件太多啦,但最大的因素和條件卻不是因為他們擁有復興和茁壯的裝置,而是他們擁有復興和茁壯的人才。假使當年同盟國老爺心懷叵測,把日本、德國的專家學者殺了個淨光,恐怕它們現在還是一片廢墟。蘇聯和美國都是老精靈,打進了德國之後,就好像柏楊先生打進了珠寶店,先下手搶翡翠瑪瑙一樣,他們則是先下手搶科學家,於是乎不久之後,蘇俄噗咚一聲放了一顆人造衛星,據說美國總統先生當天晚上就尿了床,好不容易也發射了一個。報上就出現了一幅漫畫,“俄國衛星”和“美國衛星”在太空中相遇,握手言歡:“老哥,現在咱們可以說德國話啦。”

人才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教育出來的。一個美國佬跑到歐洲一個小鎮上閒逛,問曰:“你們這裡有啥大人物出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