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有一隻翡翠簪子不見了,我找遍了整個屋子也沒找到……”
陳雨前打斷道:“聽見了吧,那天我剛好喊凝香來替我看過鞋面。唉!本想和她親親熱熱的,沒想到她一走,竟丟了個簪子,倒是不值什麼錢,只是家裡若是出了這麼個人啊……之涵,你是讀了書的文化人,可你房裡的人怎麼這般德行呢?我真要懷疑你那些書都讀到哪裡去了,連個下人都調教不好。”說著,瞟了凝香一眼,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凝香聽了,猛地向陳雨前爬過去幾步,哭道:“新奶奶,雖然小姐平日待我同姐妹一般,不打不罵的,但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怎樣說我都行,只是小姐是知書答禮的人兒,請您不要牽藤帶蔓地連她一起給說了!”
陳雨前連忙躲到林海葵身後,用手絹抹了眼睛,道:“老爺,您瞧瞧!這還有我說話的份麼?我才剛說了兩句,連這麼個丫頭都回敬我三四句,這往後的日子還讓我怎麼做人啊!雨前命苦啊,享受不起這豪門大宅的福氣,老爺,您還是放了我,讓我回鄉下去吧!”說著,竟泣不成聲起來。
林海葵見她哭的傷心,大為心疼,心中怒火更甚,道:“你這不知高低的東西,新奶奶的話你也敢頂撞麼!”
之涵怕父親又下狠手,忙勸道:“爹,凝香跟了我這許多年了,我最瞭解她不是那樣的人。您先別生氣,我們把事情問清楚了再說。”
說罷,招過王媽道:“那天的簪子是放在哪了?”
王媽道:“我看著新奶奶戴著出去來著,回來以後就喊過凝香看鞋面。凝香走後,新奶奶說簪子不見了,我幫著找愣是沒找到。”
林海葵道:“之涵,你也聽見了,並不是為父偏袒雨前,實在是凝香不爭氣。”
正說著,林升跑進來,喘道:“簪子在這呢!”
陳雨前過去,一把奪過簪子,左右看了看,氣道:“該死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那兒?”
林升跪在地上,道:“我前些天打掃園子,見草叢裡落了個簪子,就拈回去了,本想問問是不是新奶奶您的,但事情一忙,竟然忘記了。是我該死,新奶奶,求您放過凝香吧!”
林海葵道:“你這個東西,辦事越來越糊塗,為何不早些拿出來!”
林升道:“新奶奶一早讓我到門口候著小姐,我哪裡知道是為了這根翡翠簪子。也是剛才聽見了,我才匆匆跑回去取來的。”
林海葵道:“算了,這事就這樣吧!也算個你們個教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新奶奶雖說才進門,但她的話誰若是不聽,下場也就同凝香一樣。”
之涵扶起凝香,轉身要走。
陳雨前一步跨至門前,一撇嘴道:“我的東西是找回來了。可是凝香,你有了小姐撐腰,也太不把老爺放在眼裡了,這家裡的東西也不都是你們小姐房裡才放得的。”
之涵道:“我房裡都是些書籍衣物之類,想必也不是雨姨您所需要的東西。”
陳雨前道:“小姐的那些書,我自然是讀不懂。只是,今兒早上,我才見簪花堂裡有一盆非洲菊開的好,想搬到老爺那裡去,誰知在門口放了不過一會,便被凝香這丫頭搬去了你房裡。之涵,雨姨一把年紀了,不和你爭這些花花草草的,看著都覺得自己老了。只是,要拿去老爺房裡的東西,怎樣也輪不上凝香來動啊!”
之涵見陳雨前存心找茬,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那些花是張先生每天差人送來給我的。既然是贈予我的東西,凝香搬來我房裡也無可厚非。雨姨為爹設想的周到,我這個做女兒的,自然要感謝雨姨體貼。本來我吩咐林升把每日送來的花就擺在簪花堂上,想必是凝香見這花開的漂亮,才拿來給我看。她也是對我忠心,倒也值得誇獎。不過若是雨姨喜歡,拿去便是,何必這樣大動干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