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明白了,是王爺的小老婆生的。”陳近南覺他出言粗俗,但想他沒讀過書,也就不加理會,說道:“是了。當年國姓爺逝世,跟這件事也很有關連,因此王太妃很不喜歡世子,一再吩咐王爺,要廢了世子,立二公子做世子。”韋小寶大搖其頭,說道:“二公子胡塗沒用,又怕死,不成的!這傢伙是個混蛋,膿包,***混帳王八蛋。那天他還想害死師父您老人家呢。”陳近南臉色微微一沉,斥道:“小寶,嘴裡放乾淨些!你這不是在罵王爺麼?”韋小寶“啊”的一聲,按住了嘴,說道:“該死!王八蛋這三字可不能隨便亂罵。”陳近南道:“兩位公子比較起來,二公子確是處處及不上他哥哥,只是相貌端正,嘴頭又甜,很得祖母的歡心……”韋小寶一拍大腿,說道:“是啊,婦道人家甚麼也不懂,見了個會拍馬屁的小白臉,就當是寶貝了。”陳近南不知他意指阿珂,搖了搖頭,說道:“改立世子,王爺是不答應的,文武百官也都勸王爺不可改立。因此兩位公子固然兄弟失和,太妃和王爺母子之間,也常常為此爭執。太妃有時心中氣惱,還叫了我們去訓斥一頓。”韋小寶道:“這老……”他“老婊子”三字險些出口,總算及時縮住,忙改口道:“老太太們年紀一大,這就胡塗了。師父,鄭王爺的家事你既然理不了,又不能得罪他們,索性給他來個各人自掃門前雪,別管他家瓦上霜。”陳近南嘆道:“我這條命不是自己的了,早已賣給了國姓爺。人生於世,受恩當報。當年國姓爺以國土待我,我須當以國士相報。眼前王爺身邊,人材日漸凋落,我決不能獨善其身,舍他而去。唉!大業艱難,也不過做到如何便如何罷了。”說到這裡,又有些意興蕭索起來。韋小寶想說些話來寬慰,卻一時無從說起,過了一會,說道:“昨天我們本來想把鄭克墍這麼……”說著舉起手來,一掌斬落,“……一刀兩斷,倒也乾淨爽快。但馬大哥說,這樣一來,可教師父難以做人,負了個甚麼‘撕主’的罪名。”陳近南道:“是“弒主’。馬兄弟這話說得很對,倘若你們殺了鄭公子,我怎有面目去見王爺?他日九泉之下,也見不了國姓爺。”韋小寶道:“師父,你幾時帶我去瞧瞧鄭家這王太妃,對付這種老太太,弟子倒有幾下散手。”心想自己把假太后這老婊子收拾得服服貼貼,連皇太后也對付得了,區區一個王太妃又何足道哉。陳近南微微一笑,說道:“胡鬧!”拉著他手,走出房去。注:臺灣延平郡王鄭經長子克是陳永華之婿,剛毅果斷,鄭經立為太子,出征時命其監國。克執法一秉至公,諸叔及諸弟多怨之,揚言其母假娠,克為屠夫李某之子。鄭經及陳永華死後,克為董太妃及諸弟殺害。當下韋小寶向師父、吳六奇、馬超興告辭。吳馬二人送出門去。吳六奇道:“韋兄弟,你這個小丫頭雙兒,我已跟她拜了把子,結成了兄妹。”韋小寶和馬超興都吃了一驚,轉頭看雙兒時,只見她低下了頭,紅暈雙頰,神色甚是忸怩。韋小寶笑道:“吳大哥好會說笑話。”吳六奇正色道:“不是說笑。我這個義妹忠肝義膽,勝於鬚眉,正是我輩中人。做哥哥的對她好生相敬。我見你跟‘百勝刀王’胡逸之拜把子,拜得挺有勁,我見樣學樣,於是要跟雙兒拜把子。她可說甚麼也不肯,說是高攀不上。我一個老叫化,有甚麼高攀、低攀了?我非拜不可,她只好答應。”馬超興道:“剛才你兩位在那邊房中說話,原來是商量拜把子的事。”吳六奇道:“正是。雙兒妹子叫我不可說出來,哈哈,結拜兄妹,光明正大,有甚麼不能說的?”韋小寶聽他如此說,才知是真,看著吳六奇,又看看雙兒,很是奇怪。吳六奇道:“韋兄弟,從今而後,你對我這義妹可得另眼相看,倘若得罪了她,我可要跟你過不去。”雙兒忙道:“不……不會的,相公他……他待我很好。”韋小寶笑道:“有你這樣一位大哥撐腰,玉皇大帝、閻羅老子也不敢得罪她了。”三人哈哈大笑,拱手而別。韋小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