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遠去了的腳步蘆中,依稀仍可聽到:“可是……公子到哪兒去呢?這可真怪,找不到他,老太爺又該……”
管寧心中暗歎一聲,知道先前帶著自己來此處的那個丫頭,必定沒有將此事說出來,是以她們方才找不到自己。
“但是,她們著找不到我,我召非要這樣耽上一夜。”他又不禁為之焦急:“就算她們找到了我,卻也無法將我的穴道解開呀!”
心中一動,突地想到自己在歸途上一路暗暗修習的內功心法:
“我姑且試試,也許它能幫我解開穴道也未可知!”
一時間,許多種對那“如意青錢”妙用的傳說,又復湧上心頭,“這件武林秘寶上所記載的武功,是否真的有如許妙用呢?”他暗中一正心神,摒絕雜念,將一點真氣,凝集在方寸之間,一面又自暗中忖道:“這問題的答案是否正確只要等到我自己試驗一下便可知道了”。
真氣的執行,起初是艱難的,艱難得幾乎已使他完全灰心,他卻不知道一個被點中穴道的人暗中運氣調息,本是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若非他得到這種妙絕天下的內功心法,便讓他再苦練十年,只怕也難以做到。
但是,毋庸片刻,他自覺真氣的執行,已開始活潑起來,上下十二重樓,行走三六週天,他暗中狂喜地呼喊一聲,方待衝破腰畔那一點僵木處,哪知門外又復響起一陣腳步之聲,其中還夾雜著嘈亂的人聲,可見這砍走過來的人數,還較剛才多,且也較方才快些。
剎那之間門外已映入燈光,腳步聲已到門口,管寧心頭一緊,張目望去,只見三、兩個青衣丫環已擁著一個身著醬漢子走了進來。
屋中的景象,在這些人的眼中確乎是值得詫異的,那中年漢子驚呼一聲,適然止任腳步,口中說道:公子,你在這裡!”
他再也想不到這位公子竟會在黑暗之中和一個府中的丫環坐在一處,那三個青衣丫環更足驚得目定口呆,幾乎將手中舉著的燭臺都驚得掉在地上。
杜宇暗中嬌嗔一聲,趕緊閉起眼睛,她瞭解這些人心裡所想的事,心中正是羞愧交集,恨不得自己能立刻躲到一個新開的地縫中去,哪知身側突地一動,管寧竟倏然站起身來。
管寧被點的穴道若是沒有自行解開,他此刻如不能站起來也還罷了,他這一站起來,不但自己今後惹出無窮煩惱,使得杜宇也因之受累不淺,因為這麼一來,人人都只道他是和杜宇在此溫存,還有誰會相信其中的真相呢。
那中年漢子是這富豪之家的內宅管事,此刻只道自己暗中撞破了公子的好事,垂首連退三步,心中暗道一聲“倒黴。”口中卻恭聲道:“前廳有人來拜訪公子,請問公子是見,還是不見?”
此人老於世故,臉上裝作平靜的樣子,就像是方才的事他根本沒有看見一樣,管寧方才一驚之下,真氣猛然一衝,衝過了原本就點得不重的穴道,此刻呆呆地愕在那裡,還在為自己的成功而狂喜,直到那中中管家將這句話又重複一遍,他方自始起頭來,茫然問道:“是誰?”
這中年管家見他這種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越發想到另一件事上去,暗中“嗤”然一笑,口中方待答話,哪知——門外卻突地響起一陣高亢洪亮的笑聲,哈哈大笑道:“貧道們不遠千里而來,卻想不到竟驚破了公子的溫存好夢,真是罪過得很、罪過得很。”
中年管家、青衣丫環、杜宇、管寧齊地一驚,轉目望去,只見一個身軀高大、聲如洪鐘、鷹鼻獅口、重眉虎目、身上穿著一襲杏黃道袍、頭上戴著一頂尺高黃冠的長髯道人,大步走了進來,雙臂輕輕一分,中年管家、青衣丫環,都只覺一股大力湧來,蹬蹬,齊地往兩測衝出數步,燈火搖搖,驟然一暗,“當”地一聲,一支燭臺掉在地上,只剩下一支火光仍在飄搖不佳的蠟燭,堅持著這間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