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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我室友一直在旁邊看著我們,我把信放進兜裡,快步低頭回到了寢室,把門關上。一回頭,我室友貼在離我很近的地方,面對面盯著我,我尖叫一聲,忙往後退,後背撞到了寢室門。我室友抓住了我因為驚慌失措舉起來的手,緊到能挾持我,卻不會弄痛我的地步,用一種我無法逃脫的力氣把我抓到他跟前,“你好像很害怕。”

他的表情很真誠,我慢慢放鬆下來了。他把我拉坐到我床上,倒給我一杯水。“因為那封信麼?”

我抱著溫水,決定還是對他實話實說,“畫上面是一些很恐怖的事情,應該只有我自己曉得。”

他又歪了下頭,不明白我為什麼害怕。

“我覺得有人監視我,告訴我……那些很恐怖的事情。”

“是麼?”他有點輕描淡寫地說,修長的手指從我口袋裡夾出那封信。他就倚著桌子,把我恐懼萬分的信封開啟了。

裡面同樣是一張油畫,小小的,不足手掌大。油畫上面的場景,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是昨天夢裡的那座城池。荒涼河道邊,聳立著的幾何尖頂,猩紅色的月亮,以及只是一片模糊剪影的我。我在向那沉默的城池走去。城池的底下有一隻碩大的眼睛。

“你見過?”我室友輕笑了一聲,輕輕把油畫放在桌子上。“這就是些普通的插畫。不要多想。”我室友伸出手,把我鬢邊的碎髮撥到了耳後。他的眼神也許不包含著讚美,但絕對是那種出自喜歡的溫柔眼神。他這種溫柔,以及表達溫柔的順手,讓我受用的同時非常迷惑。我自認為我並沒有做什麼事情能夠如此吸引他,而且我還是個男的。

他依舊是沒有學會人類的一些規則,比如說,該如何自然而然地隱瞞。他似乎很不想讓我知道,我夢到的那座城池究竟是什麼。我知道他的世界和我想象的會有很大的不一樣,但是我不允許我對自己身上發生的異變毫無所知。

我看著那張油畫,突然覺得我也許可以去請教……“他”,那個畫畫的人。

一開始我覺得他是在威脅我,但是現在,我感覺對方似乎沒有惡意,至少我現在還好端端的。而且我心裡與他有一種詭異的親近感——他跟我分享了這些噩夢,而且願意與我作交流。

當天下午我室友是有課的。我脫掉衣服鑽進了毯子裡,正在換襯衫的我室友停下了扣扣子的動作,“不是去醫院麼?”

“有點不想去了,大概就是腸胃炎,吃藥就好。我睡覺,你幫我點名。”

我室友一般都挺順著我,這時候就把藥撥出來放在我床頭,倒好水,然後拿著書走了。等他一關上門,我就跳起來找皮章。“你今天不是在底下直接碰到郵遞員了麼,他是哪家郵局的?”

皮章說還能哪兒,我們這片區的唄。“不過真奇怪,我從來也沒遇見過什麼郵遞員到樓裡來。不是都送到校門口,然後保安交給大媽,大媽再分發到各寢室的郵箱裡麼?”

我們的收發室是無人看管的,就在寢室進門的左手邊,大媽休息室的對面。裡面放著我們每個寢室的郵箱,每個寢室自己配鎖。誰有信,都投在裡面,隨便哪個室友可以一起拿到樓上。

見我神色奇怪,皮章追問我怎麼了,趿拉著拖鞋跟他下樓。我們走到收發室門口,我眼尖,突然發現我們寢室那郵箱的門開著。我衝過去,我們那把沒有什麼戰鬥力的銅鎖,的確是沒有鎖住就耷拉在門上。

那是很普通的銅黃色小鎖,上面是半圓形的鎖釦。現在鎖釦已經扣不上了。

鎖壞了。

“那個郵遞員長什麼樣子啊?”我問皮章。

大概是看我臉色不好,皮章一臉不爽,“你以為我騙你啊!那時候那麼多人,全看見了!”

我知道他這人有點蠻橫的,脾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