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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去修道了麼,怎麼,又準備還俗了?”
尉遲敬德哼了一聲,將大碗放了下來。
“我只是俗家弟子,天尊說我凡根未盡,我就下凡來看看。”
說得倒像是真的一樣,劉旭忍不住莞爾,又給他添了酒,他喝了一口,放下了,定定的看著劉旭。
“小子,伯伯知道你這些年受的委屈,伯伯沒用,幫不了你什麼,但是,能否給許家留個種!兒媳婦這些天眼睛都哭腫了,小兒無奈,天天往我道觀裡跑,我腦袋都快炸了,還修個什麼道法!”
尉遲敬德頓了一下,又繼續。
“小子,當年你伯伯我眼瞎,吃豬油蒙了心,想要一個好青史,想要他許敬宗為我粉墨修飾,交了這麼一個親家,我他孃的悔恨啊,我尉遲敬德是什麼樣的人,大字不識得一籮筐的泥腿子,我要那些虛名做什麼!但是事情已經做了,錯也錯了這麼多年了,我尉遲敬德,甘願吞了這個苦果,我一生沒怎麼求過人,但是今天沒辦法,就舍了臉皮過來問問你,你是準備親手殺了老許麼!”
眼睛定定的看著劉旭,許敬宗賣煤油給高句麗人,差點害了劉旭和太子,這事情如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這樣的大罪,那就是滅族的災禍。
尉遲敬德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恨不得提刀上門砍了許敬宗,但是他這麼多年的修身養性,讓他停了下來,等到許敬宗的女兒為他父親求到尉遲這裡的時候,尉遲敬德,就恨不得讓自己兒子休妻!但是自己的兒子也是個懦弱的啊,沒辦法,所以,尉遲敬德,只能跑到劉旭這裡來了,皇后大張旗鼓的前往劉家,這事情在長安已經家喻戶曉,現在劉旭隨時都可以揮出一刀,最遲,也就還有十五天的時間,因為十五天之後,征伐高句麗的大軍,就回到長安了。慶功宴上,若是許敬宗這樣的人還沒被除去,尉遲敬德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太子李承乾完全會為了劉旭的救命之恩,而大怒殺人。
若是太子出手,那就不會是一人的事情了,牽連起來,三族都有可能!不,是絕對!
劉旭倒酒的手停在半空,直到酒都漫出來不少,他才回神。拿抹布擦去,拍了拍手,才嘆氣一聲。
“尉遲伯伯覺得劉旭會如何做,或者說,該如何做。”
劉旭拿了一份聖旨,上面沒有什麼,就是名字,三百多人啊,就那樣戰死在那一場意外之中,劉旭能放過他許敬宗?阿房鎮上的百姓,能放過他?人在做,天在看,報應不爽,劉旭總覺得,這話其實還是有些道理的。他許敬宗大發昧良心的橫財的時候,可有想過人家?如今,憑什麼讓人家來可憐他?
尉遲敬德怔在那裡,手都在顫抖,他是將軍,他自然知道,這份名單,對於劉旭來說,意味著什麼,更何況,劉旭的個性,他知道的很清楚,若非許敬宗實在太過分,他不會如此!皇帝讓他等一年,他就瘋了一年,現在時候到了,皇帝都已經給了他權利,自己這些人,怎麼勸?
天下只有一個侯君集啊,當年若是侯君集真的攻城而不是簡單的圍城,尉遲敬德相信,他侯君集根本活不到現在!
何況,劉旭這麼多年以來,受了多少打擊,這樣勸解,尉遲敬德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混蛋。
他狠狠拍了一下手掌,然後站起來。
“伯伯知道了,今天是伯伯犯了混,不該來的,你別亂想。要怎麼做,該怎麼做,你儘量去做,伯伯。。。”
他唉了一聲,準備起身離開。
“哼,你知道還來?我看你不是修道,是修糊塗!越修越糊塗!”
劉旭準備開口,卻被一人打斷了,老程聽著大肚腩,鼻孔哼唧著,轉了幾下腰帶,對著劉旭擺手。
“小子,讓下人給我準備點吃食,大清早的,飯都沒吃,就想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