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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詐敗

“先不動。”劉承宗回頭看了一眼,搖頭道:“蒙古人餘力尚存,馬兵在河谷擺開,不讓他們越過我們襲擊後方即可,既然他們想打,先讓阿六和高應登對付他們,等待時機,一擊即潰。”

張天琳本部馬兵借雨幕阻隔,悄無聲息地在阿六軍陣之後一里外的河谷逐步鋪開,擺出一個個小錐陣。

兩千喀爾喀馬隊追擊潰逃的貴族一直進入阿六的射程範圍之內,見阿六固守陣型,便拿出幾個百人隊先從正面嘗試輪番衝擊。

一隊衝不動二隊衝,二隊衝不動三隊衝,衝不動。

衝擊和衝撞是倆概念,衝擊是衝到附近,注重氣勢,目的是讓敵軍陣亂;衝撞才是重騎撞擊。

而阿六這支部隊,四面各有老兵二百,都是天啟年間的老叛軍了,論單打獨鬥體力上確實有點跟不上,但膽氣見識都很強,十年前他們就在成都府頂著炮跟秦良玉、張彥芳、許成名、黃運清等官軍打了數十仗,還怕這點兒毛毛雨?

一個個架著大盾長矛,督促身邊輕兵朝蒙古兵射箭。

土司兵的戰法非常單一,要麼散兵搏鬥,結陣就是長矛大陣,幾百年了一直這樣,沒有友軍的情況下很容易被圍到撤陣移動。

但如果指望破陣,對蒙古人來說沒有火器,能破步兵陣的只有步兵。

阿六吃定了缺少像祖先那時候重騎兵的蒙古人不敢衝撞,但巴桑的人已經被嚇成精神分裂了。

儘管他們在這場戰鬥中擔當的使命是輔兵,但大部分士兵計程車氣非常低下,戰鬥意志格外薄弱,不為別的……只因為老天爺在下雨,而下雨他們就看不見大元帥的銃炮部隊了。

有大帥的銃炮在側,欺壓他們一輩子的貴族都會被打得屁滾尿流,但這會沒了銃炮,只有兩翼掠陣的高應登部六百馬兵,不能激起他們的鬥志。

儘管巴桑告訴士兵,他們有炮,就在陣腳被託著的帳子裡,但士兵不信啊:下著雨呢,違反常識,騙子!

但有兩類人例外,一部分因為布赤在軍陣裡扯著嗓子加正面狀態,這會像打了雞血一樣,在方陣外列隊步射。

另一類人大概有二三百,給混編在陣中的炮兵扶著八個用帳布覆蓋的遮雨小棚子,既享受布赤的玄學鼓舞,還能享受給大元帥抬炮帶來的物理信仰加成,非常鎮定。

阿六的中軍營硬扛著被喀爾喀馬隊正面兩次衝擊,在這過程中高應登接應潰軍,將戰馬趕進阿六的軍陣當中,於外圍下馬列陣向周遭步射。

儘管高應登是在敵陣扎猛子的高度愛好者,但如今這局面,敵軍這才兩個千人隊,明顯後面的大部隊被西番貴族拖住了,他這六百馬兵衝過去也就是打個水漂,不如下馬步射。

喀爾喀其餘諸隊也藉著正面兩次衝擊的機會,接近完成百騎裹萬眾的環射陣型,把阿六的中軍營呈月牙狀圍困在內,除了陣後有張天琳的馬隊護持,三面都被遊騎包住。

隨後幾支響箭射向天空,三面齊衝。

計劃是三面,其實只有左右翼的柺子馬兩面,因為進攻正面的馬隊往軍陣右翼跑了,把阿六嚇壞了,差點就喊炮兵放炮,他尋思這是個什麼戰術機動?

其實沒有戰術。

只是負責衝擊正面的蒙古隊長在接連兩次衝擊之後,好運用完了,在賓士中用臉撞上一根射歪的弩箭。

這個隊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腳上的靴子和馬鐙卡得特別緊,落馬後被戰馬拖著在泥地裡甩來甩去,馬兒一直往阿六的右翼跑,仨人的鉤鐮槍都沒法把他拉走。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兒跑出個挺著鉤鐮槍的大聰明,騎術非常俊啊,踩著馬鞍子把鉤鐮槍一扔,跳上隊長的馬,騎著就走了。

其他來自漠北的創業者一看這能忍?

大夥提槍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