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的馬兵還以為前方出現了什麼情況,衝擊途中也來不及細想,整支隊伍都被帶跑偏了。
倒是餘下兩面衝得可圈可點,右翼在距離二十步射出一片箭雨調轉馬頭,左翼的蒙古馬隊發現陣型的真正薄弱點,以箭雨使陣中輕兵騷動,在調轉馬頭的隨後幾步,斜刺裡悶頭撞了上去。
他們的撞擊方向是從軍陣左翼斜著撞向正面,因為人們以為陣前的馬隊也撞了,但陣前的創業者都跑了,一時間短兵相接,雙方都承受了很嚴重的死傷。
剛剛兜轉過去的左右兩翼見後陣撞擊,隊長也隨即下令重新整隊準備撞擊,就連跑遠了的前陣馬隊也經過短暫遲疑後推舉出新的隊長,在其率領下加入右翼的衝撞隊伍。
就在這時,阿六軍陣外圍接連不斷的炮聲響。
劉承宗看得直皺眉,沒有曹耀和黃勝宵的指揮,此次發炮完全由炮兵自發,從第一聲炮響開始,短時間內側翼二十四門猞猁孫響了至少十四門。
有的炮打得早、有的炮打得晚,還有些炮很可能是沾了水沒點著,或者炮兵沒準備好,因此殺傷極為欠缺。
本來這炮就小,打得還是散子,射程很近,根本打不著遠遠遊曳的馬兵,只有那些快衝撞到近前的蒙古馬兵才會被炮兵所傷。
硝煙從軍陣四面的小棚子裡冒出,火光迸射鐵彈紛飛,在左翼將數名敵騎放倒。
除了氣勢很足之外,幾無可取之處。
劉承宗在陣後看得真真切切,冒出硝煙的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那些開炮的是不是他的兵……我的炮兵就這點水平?
他心想,這次回俱爾灣,一定要再練半年炮兵,曹耀的本事是一點兒都沒學到啊!
不過下一刻,獅子軍炮兵就率康寧輕兵自硝煙中縱隊跳蕩而出,或持大梢弓迎面勁射、或持長矛挺刺、或持盾滾刀,對中炮的、搶屍首的、還有衝撞被炮彈所阻的馬隊砍殺一陣。
他們並不戀戰,也不執著於殺人,能殺的殺、能傷的傷,殺出三五步,就快速退回陣中。
劉承宗眉頭舒展了,是他的獅子兵沒錯,這幫人統領數人小隊近身格鬥方面,可比剛才那一陣狗屁不通的炮打得俊多了。
一陣短暫搏殺,把衝鋒受阻的蒙古馬隊嚇蒙了。
他們沒考慮過這邊有炮,那些蒙著帳布的小棚子啊,人們在漠北的和尚那見過類似的,幾個奴隸抬個小轎子,來自烏斯藏的僧人在山上坐觀草原部落紛爭。
他們還以為那是西番貴族在裡頭擋風遮雨呢。
冤死了,誰能想到那玩意兒裡頭塞了一門炮跟倆個又高又壯的彪形大漢啊!
在整個朝貢範圍內,各地確實有一定的身高差,但地域帶來的差別不大,反而營養水平帶來的身高差非常巨大。
漠北蒙古近幾十年日子談不上好過,相對來說大部分人長得蒙古馬一樣,矮而壯。
陝北近些年也不好過,但獅子兵長身體的年月基本上在物資充盈的萬曆年間,個頭都不低,以前倒是確實比較瘦,但最近幾年環境最難的時候,大夥的性命就靠官軍贊助的馬肉吊著,一個個壯得像牛犢子。
這還是從南到北的行軍讓他們人均減重七八斤之後。
在各隊蒙古兵的視角里,就是硝煙裡衝出一個個高高的盔槍,殺人效率比炮子還高,轉眼七八個部眾就沒了,然後他們又鑽回帳子裡,像一群吃人的怪物。
更別說邊上還有阿六的老兵、高應登的步行馬兵,也藉機對蒙古馬隊施以截擊,看得劉承宗手心兒直癢癢,恨不得自己抽刀持弓上前作戰。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看向遠處整裝待發的張天琳抬手向前推出,等候多時的馬隊轟然奔出,敲響再次擊潰敵軍的喪鐘。
馬兵追擊過陣線百餘步重新整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