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搭蓋的棚屋,走近時忽感劍氣蕩然襲身,不覺一奇。
此處有兩股劍氣:
一股隱隱涵有琴質,令白玉樓直嘆妙哉妙哉,結合前時際遇,白玉樓猜測曾在此舞劍之人應是三千桐;另一股隱而未全發,讓人如臨深淵,不知底裡,在此地有如此造詣者,除了相傳常在山中出沒的大師姐,白玉樓不作他想。
兩股劍氣隱約依稀,白玉樓憑藉自身修為判斷,料定三千桐和謝飛絮曾在此相會,如此一來,白玉樓作下決定,躲入棚屋不再繼續行走。
大雨被林木阻攔勢頭,經過茂密的枝葉再落下,猶如成百上千的飛泉從天而降。在棚屋裡靜候、聽雨,白玉樓也自享受。
大雨下了一夜,白玉樓似睡未睡,靜默了一夜。
第二日陣雨。
第三日便是今日。
白日放晴,閒來無事,白玉樓離開棚屋,在岩石林木間嗅著依稀的劍氣起舞,突然嘴角一彎,自笑道,“果然是煙秀月天峰三十七式。”
白玉樓停下劍舞,又低聲自語道,“看來大師姐便是在此處傳授劍法,感玉琴劍氣,雖略微拙劣,卻自帶琴質,有如此意識,必不簡單。那日在渺孤峰見他舞劍,確實比此時長進頗多。”
白玉樓對此頗覺欣慰,想了想又有些自得道,“前日渡江,我故意暴露容貌,說出名姓,船老七實誠中又有幾分靈動,見我入山既久,擔憂之餘,必然會想辦法讓人知道,藉助眾人之力解決問題,熱鬧起來,若大師姐真在附近,必會聽到訊息,出來與我一會。我在此等候三日,若大師姐不來,再折返金陵不遲。”
白玉樓莫名有此底氣,是因冉驚鴻名動天下,又與三千桐洛出水友善,至於夢幽是否會對此不屑一顧,白玉樓倒是從未考略過。
“你是什麼人,你找誰?”
白玉樓自得之餘,突然聽到背後有人說話,猛地一驚,急忙轉身,入眼依稀,卻是一名面容清冷的女子。
但眼前人的清冷,僅僅是清冷,是一種幽寒中出來的質地,並無天女的那種生人勿近的蕭瑟凌厲。白玉樓看著清冷女子,微微張著嘴,呆呆地,竟忘了回答。
清冷女子見白玉樓呆看自己,也不介意,倒是眼前之人的容貌稜角,竟給自己幾分熟稔之感,卻又不知緣何會生出如此莫名的感覺,幽幽又道,“你可知曉,我並非是住在山裡。盲目聽信傳言,實不可取。”
白玉樓聞聲回神,但見眼前女子目中流光,清澈中又有幾分模糊,不覺百感交集,長長一揖道,“大師姐教訓的是,但玉樓初入中原,對中原人物十有九不知,而想見大師姐之心急切,是以來此賭一賭運氣。”
清冷女子聞言頗感訝異,“你叫我大師姐?”
白玉樓點點頭,“大師姐可是叫謝飛絮?”
“你是什麼人?”
白玉樓見清冷女子動容,心中一暖,卻避而不答,反而又問道,“大師姐,你可還記得洛白衣?”
洛白衣!
清冷女子似乎渾身一震,“你究竟是什麼人!”
白玉樓見清冷女子反應異常,也不由得一陣激動——一路走來,自己遇到的故人,極有可能只有眼前這個大師姐,還記得往事。
白玉樓因為激動而使得嗓音略為顫抖,“大師姐,我是玉樓,我的父親,是洛白衣——劍葩洛白衣。你還記得麼?”
“你是誰?”
“大師姐,我是玉樓。”
謝飛絮不敢相信,“你叫冉驚鴻,如何瞞我?”
話雖如此,但此時此刻,謝飛絮端看眼前之人的容貌,不由得眼眶一熱,在白玉樓再次強調自己的身份時,猛地扶住白玉樓的臂膀追問,“你是師父的兒子?那師父呢?他在哪?還有你的孃親多海,他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