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片。
他眼神一凜,原來最後一頁被黏住了,等雨水泡化了紙張,兩頁才徹底分開。而藏在裡面的東西,便這樣呈現了出來。
殷牧悠連忙握住玉片,卻像是進入了玄之又玄的世界。
竹葉上的一滴水滴落至他的髮間。
啪嗒——
他聞到了花香的味道,一片花瓣從他身旁飛過。
一花,便是一世界。
“凡我溫家後人,若有幸看到此篇《御靈術,便是生了靈緣之人。我溫良玉當年帶著妻子離開了大禹國,去了靈氣充足之地,生死難斷。只是未能帶走尚在襁褓中的女兒,怕她也同我一道出事。”
“若得此篇,上有一傳音之法,催動靈氣即可傳音。只盼告知我那女兒是否安康,溫良玉筆。”
殷牧悠心境鬆動,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體內靈氣已經大漲了。
他尋著這玉片,習得了溫家真正的御靈術和修煉之法。
既然得了這機緣,只是告知安康罷了,他便催動了體內靈氣,嘴裡默唸了幾句話,以此傳音——
玉片逐漸化為瑩瑩之火,消散在空中。
縹緲閣,玉林院。
遠在玄陽大陸的溫良玉緩緩睜開了眼,玉片穩穩的落入了他的手心之中:“這麼多年了,溫家總算出了個靈緣之輩。”
他拿起玉片,大步朝內室走去:“阿瑤,有訊息了!”
喚作阿瑤的女子正在煉丹,被溫良玉這麼一喊,一爐丹藥全都毀於一旦。
她氣得捏住了溫良玉的耳朵:“你今日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就十倍的陪我的丹藥!”
溫良玉哎喲兩聲:“娘子,停手停手!我是說咱們的女兒有訊息了!”
“如如?”
溫良玉連忙催動靈氣,少年乾淨的嗓音便從裡面傳出:“溫前輩安好,在下溫琅。溫茹已於千年前故去。溫茹十五及笄,十六嫁人,一生平安康健,老來子孫滿堂。”
阿瑤眼眶溼熱:“原來那邊已經過去千年了。”
“玄陽大陸一年,那邊便三年,我們來此地也三百多年了。”
阿瑤擦了擦眼淚:“你別說,快聽聽他說!”
玉片裡的聲音又緩緩道:“只是千年時光流轉,溫家繁榮不復存在,現如今溫家後人只剩下我一人。溫茹……乃是我直系祖先。”
阿瑤睜大了眼,怎麼也沒想到這少年竟是他們女兒的後人。
這是怎樣的緣分吶?
溫良玉也鼻尖酸澀:“這小子,一開口喊什麼溫前輩,搞得我以為是兄長那一脈的。”
擔心了三百多年的女兒,如今總算是得到了她的訊息。
妻子的身體,全憑他硬生生拖著。
若是離開了靈氣充足的玄陽大陸,約莫會立刻死去。
他朝阿瑤望了過去,她的身上帶著濃重的死氣,臉上的面板也潰爛大半,尋常日子總是帶著面具。她不能輕易出去見人,所幸一直留在了縹緲閣內。
阿瑤時日無多了。
阿瑤知曉他怕孤苦,便強撐著陪在他的身邊。明明身體都快腐爛,明明每日忍受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卻一如往常的笑著。
溫良玉在來這個地方的時候,便修了有情道。
一顆道心,種在了阿瑤的身上。
他三百年就修得了元嬰巔峰,是人人豔羨的天才,卻還是擋不住和嬌妻天人兩隔的局面。
逆天改命,難上加難。
他已經堅持了三百年,卻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溫良玉心中悲慼,正想著,玉片裡的少年又開了口。
“前輩,我如今即將前往大禹國王都,見自稱真武宗修士之人,尋求延續壽命的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