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大頭都三十多了也沒人操心了。咱二大爺賈文柏曾在賈興忠死前訂下了一門親事,是賈興忠的酒肉朋友,在一次喝酒時那酒肉朋友醉著把小女許配給了咱二大爺賈文柏,賈興忠在醉中就答應了,後來才知賈興忠的酒肉朋友的小女才五歲,這可苦了咱二大爺賈文柏,至少要等十年。就在那女子可以出嫁時,賈興忠又被打死了,人家把親退了。
咱五大爺賈文坡腦子不夠用,一直沒有人提親。咱四大爺鐵蛋就不像樣了,誰敢嫁。
賈寨人都嘆氣,說這剩下的幾頭貨咋弄呢!眼看要打光棍。鐵蛋說,球,俺一個人吃了全家飽,要媳婦幹啥,路上走的大閨女都是俺媳婦!鐵蛋這樣說也是這樣乾的,碰到單身的女子就往高粱地裡拉。可憐單身女子早嚇得魂出七竅,哪還有反抗的力。只有回家向嫂子哭訴:
“俺走到高粱地,遇到個拿槍的;那個拿槍的,不是好東西,三下兩下拉俺到高粱地……啊喲,我的大嫂喲!”
一時,賈寨遠近的村裡沒有女子再單身走親戚。不過,鐵蛋從來不搶賈寨人,也不壞賈寨的女子,這叫兔子不吃窩邊草。
當時,日本鬼子沒來,國軍的隊伍先過來了。潰敗的隊伍沿著賈寨和張寨之間的黃泥大道從東北方向西南方向撤退。在咱那一帶人們把那次著名的撤退叫過隊伍。咱四大爺賈文燦在過隊伍那天晚上也回到了賈寨。那天晚上是個大月亮頭,一輪明月的。半夜裡開始過隊伍,賈寨的狗在咱五大爺賈文坡家的花狗帶領下那個咬的,驚天動地的。賈寨人聽到狗咬的那麼厲害誰也不敢出門,只敢從門縫向外看。咱五大爺披著衣服吆喝他的狗,正碰見咱三大爺賈文清也出來了。賈文坡問賈文清:“是不是日本鬼子來了?”咱三大爺說,誰知道?賈文清說著爬上牆頭向村外望。賈文坡問:“咋樣?”咱三大爺說:“沒事,是國軍。”
賈文清一蹦跳下牆頭,說:“俺聽到有人罵娘,是中國軍隊。”
這時,見咱四大爺賈文燦帶著人回來了。咱三大爺望望鐵蛋說:“你回來幹啥?”
鐵蛋說:“俺咋就不能回來了,這是俺家,俺回來抗日。”
賈文清說:“你回來抗日,別禍害老百姓就行。”
咱四大爺賈文燦說:“俺不和你老三說話,金木水火土,你是水俺是火,水火不相容。”
咱三大爺賈文清說:“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最後害了老百姓。”
賈文燦嘻嘻笑笑說:“俺抗日不禍害老百姓。”賈文清不再說話,見村口又有好幾個黑衣人向咱四大爺家來。
咱五大爺賈文坡問賈文清:“咱該咋辦?”
咱三大爺說:“這鬼子就像一陣洪水,洪峰過去了,也就沒勁了,該幹啥幹啥,鬼子現在還顧不上老百姓。”
賈文燦說:“國軍跑了,咱們沒地方跑,今晚上咱們可發財了。”二十幾個人在咱四大爺賈文燦帶領下向老窯走去。
六 咱四大爺之一(2)
咱四大爺帶人來到路邊,在路基邊埋伏下來。大家見路上的隊伍像放羊一樣由東南向西北漫了過去,隊不成隊,群不成群的。咱四大爺罵了一句:“娘那屄,真是潰不成軍。”
一大隊兵過去了,後邊來了掉了隊的傷兵,有五六個。咱四大爺一揮手,大家一起撲向公路。
“別動,我們是抗日別動隊!”
幾個傷兵站下了,帶頭的問:“抗日別動隊攔俺幹啥?等鬼子過來了攔鬼子去。”
咱四大爺說:“你們要攔,鬼子也要攔,攔你們就是為了攔鬼子。”
傷兵說:“這是啥意思?”
咱四大爺說:“攔你們是為了你們手裡的傢伙,有了你們手裡的傢伙了,就可以攔鬼子了。”
傷兵說:“你們要繳我們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