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你狀告德詮,害他被封跛子打死?”高夫人只感到血往上湧,恨不得將手中茶杯砸向任天翔腦門。她已經記起鄭德詮被打死的當日,這少年也在場,她當時沒有留意到他,沒想到他竟是害死鄭德詮的元兇!
任天翔坦然點頭道:“鄭將軍雖然不是死在我手裡,但如果不是因為我向封將軍告狀,鄭將軍也未必會死。早知如此,我真該老老實實交保護費,既不會害死鄭將軍,又不會令先母在地府也不得安生。”“什麼保護費?德詮究竟是為什麼被活活打死的?”高夫人厲聲質問。
任天翔連忙將鄭德詮欺壓龜茲商戶的劣跡,添油加醋地告訴了高夫人。高夫人聽完後心情不再那麼憤懣,聽到還有商戶被鄭德詮逼死,她的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斥道:“你別信口開河,德詮是我看著長大,雖然平日恣意妄為了一點,但心地並不壞,怎麼會做下如此惡行?”
任天翔苦笑道:“夫人若是不信,儘可派人問問龜茲商戶,在下若有半句虛言,願為鄭將軍陪葬!”說到這他嘆了口氣,“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向封將軍告狀,原本只是想讓鄭將軍收斂一些,哪知……唉,總之鄭將軍是因我而死,我也一直愧疚不安,所以才請紅蓮寺諸位大師超度鄭將軍亡靈。”任天翔說得情真意切,加上他那雙少年人特有的清澈眼眸,不由高夫人不信。她望著虛空默然半晌,最後搖頭嘆道:“如果真如你所說,德詮也確有該死之處,難怪仙芝死活不願懲處封常清。”
任天翔忙道:“鄭將軍雖有不是,卻也罪不至死。都怪我一時衝動,害了鄭將軍。尤其那天看到他母親那悲痛欲絕的模樣,我更是恨不能以身相代!”高夫人想起鄭德詮,也垂下淚來:“德詮就如我子侄一般。少了他在跟前問候請安,我這心裡就也是空蕩蕩的,十分難受……”
任天翔連忙起身一拜:“如果夫人不嫌棄,就讓我代鄭將軍孝敬您老。鄭將軍因我而死,我若能替他伺候老夫人,也可稍稍減輕我的罪孽。再說從小母親就離我而去,我一直是個孤苦伶仃的孤兒,今日見到老夫人,就像見到母親一般親切,如果能時時侍奉老夫人左右,我這孤苦伶仃的孩子,也就總算有了個倚靠。”說到最後,聲音竟有些哽咽起來。
任天翔這番話倒不全是信口開河,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就將心中的感情徹底冰封,再不向外人流露。今日為了討好高夫人,他不得不將感情徹底投入,以至於忘了自己是在演戲。高夫人心中感動,但卻還是連連擺手:“不可不可!我兒早就叮囑過,萬不可亂攀親戚,更不可讓人鑽營苟且。我與公子素昧平生,怎敢要公子伺候?”
一旁的普陀大師笑著插話道:“凡事都講因緣。今日夫人到敝寺為兒子求籤,正要遇上任公子為亡母做法事,這豈不就是一個緣?夫人要日行一善,這孩子從小喪母,一直就孤苦伶仃無人照顧,夫人若能收為義子,豈不就是最大一善?”
高夫人聞言啞然,雖然她內心有幾分喜歡這個既孝順又敬佛的機靈孩子,但兒子的叮囑也不可不聽。沉吟良久,她終於想到個折中的辦法,便道:“德詮的母親鄭夫人,既是仙芝乳母,與我又情同姐妹。如今德詮不在,她便成了無人送終的孤寡,雖然仙芝一直將她當娘一般尊敬,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兒子。如果任公子不嫌棄,我倒有心替她收下你這個乾兒子,這樣一來,你也就如我子侄一般,可以隨時在我身邊伺候。不過鄭夫人在我府中始終是個下人,所以就怕委屈了公子。”
本來任天翔拜高夫人為母,心中就有些勉強,如今要讓他拜一個都護府的老媽子做乾孃,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不過他知道這是接近高夫人,打通高仙芝這個關節的唯一機會,所以他只得強壓下心中的抗拒欣然拜道:“鄭將軍因我而死,我替他孝敬鄭夫人也是應該。只要能時時在老夫人身邊伺候,聆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