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和何強雖然粗、橫,但並不傻。回頭還得坐這車,要是罵狠了回頭胡斌再來這麼幾下,這條小命非交待在這小子手裡不可。
那就幹活吧,可胡斌這小子坐車上不下來。問他怎麼回事,他說就沒見過要司機幹搬運工的。
在九十年代初期以前,司機都是有組織的。不是國營就是大集體,司機確實是大爺。在七十年代甚至有首順口溜叫:四個輪子一把刀,白衣戰士紅旗飄。四個輪子就是指司機,一把刀指賣肉的,白衣戰士當然是醫生了。紅旗飄是指解放軍官兵,那時取消了軍銜制,領章就是兩塊紅布。這四種特別吃香的群體,司機排在第一位,可見是多麼牛逼了。沒辦法緊缺經濟時代就是這樣,到國家允許私人跑運輸後,司機的地位才急速下落。
可這會情況不同啊,這會是大家共同出來作案,你裝哪門子大爺充哪門子的六指?你開個破車就比大家多長個仔耳朵?忍無可忍,李衛軍暴跳如雷,**剛才差點沒把老子弄死,這會又裝大爺。
張秋生聽到的吵鬧,就是李衛軍一邊問候胡斌家十八代祖宗,一邊強行要他參與搬運。憑什麼司機就不動呀,那銅還是老子費力從廠裡搬出來的呢。不過這次是大家一致針對胡斌,連王紹洋也不裝和事佬了。這些人全是懶貨,幹力氣活偷jiān耍滑是一個賽一個,少一個人搬運,他們就要多幹一份活。
胡斌犟不過大夥,只得從車上下來,拿著扁擔繩子和大夥一起往垃圾場裡去。
張秋生偷偷跑出來,鑽進車底下鼓搗一陣,爬出來想想又跑到車後,在掛車的連線處鼓搗一陣。拍拍手,回家去了。雖然在心裡決定前世的事一筆勾消,但給這幾個雜花來個惡作劇也無傷大雅。這麼多天,在這條路上就沒見過一個人,也沒見過一輛車,不會出什麼車禍吧。
張秋生悄悄開啟家門,突然燈亮了。姐姐坐在門口的電燈開關邊,張秋生嚇了一跳。姐姐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就回了自己房間。張秋生明白那一眼的意思:現在不跟你說是怕吵醒爺爺nǎinǎi,天亮再找你算賬。敢半夜外出,哼!
張秋生沒把姐姐的反應當回事,他本來就沒有打算長期隱瞞。今天是最後一趟,明天開始賣燒烤。就是告訴家裡我撿垃圾去了,你們也來不及反對了。
洗洗睡,一會還要練功。
王紹洋等五人站在垃圾堆旁不敢亂走亂動,這兒滿地的破銅爛鐵,一不小心就絆一跤,要是摔倒了划不來。李衛軍撓著腦袋說:“咦——,明明是埋這兒的,怎麼就不見了呢?傑子,你肯定是這兒?”這麼一會兒,這句話他說了不止二三十遍。洪明傑鄙視地望望他懶得回答。
這種情況還用說嗎,肯定是被別人提前搬走了。王紹洋嘆了口氣,一聲不吭的掉頭走了,其他人也默默的跟著。大家都無話可說,無jīng打彩。說起來每個人都有錯,所以大哥二哥麻子哥,咱們誰也別說誰。
胡斌這次起步還是很毛糙,他本來就是yīn天學的手藝,能將車開動就很不錯了。但比剛才還是好多了,起碼沒讓車廂上面的李衛軍何強再次摔倒。胡斌開了一小段路就覺得不對勁,車好像變輕了。想停車下來看看,發現更不對勁了,沒了剎車。胡斌嚇得冒冷汗,要是前面突然來個人或車,可怎麼是好。
胡斌雖是個橫人,但要是平白無故的撞死人,他可還沒那個膽量。他發橫時有個底線,就是不當場死人。他爸只是個運輸公司經理,他爸不是某某。
胡斌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兩眼緊盯著前方。王紹洋看出不對了問:“鬍子,怎麼了?”
胡斌緊盯著前方回答:“剎車沒了,車停不下來。”
我cāo,王紹洋也嚇出一身冷汗yù哭無淚,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恐怕是個煞rì諸事不宜呀。王紹洋心比胡斌要狠得多,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