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把人往死里弄,他的底線是不給人發現,不把自己牽扯進去。但他又是一個絕對怕死的人。洪明傑也嚇住了,大叫:“洋哥快跳車,你跳了我也好跳。”他是坐中間的,王紹洋擋了他跳車的路,倒不是那種你們先走我掩護的勇敢。
這段路恰恰是有點下坡,這車就一直往下跑。直到跑過六百來米,車才慢慢停下。李衛軍和何強正坐車廂裡抽菸,不是怕胡斌的車開的像跳迪斯科嗎,坐著重心低老子不怕你跳。這次車很平穩,平穩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這倆也不知胡斌根本就沒踩油門,不由就誇胡斌學好了。李衛軍還大發感慨:“這小子啊,就是要罵,要狠狠地罵,要不他學不了好。”
這時發現車停了,車廂裡兩人奇怪了,怎麼好好的停了?
“掛車呢,掛車怎麼不見了?”胡斌的聲音疑惑中帶著微微的哭腔,突然大罵:“李大頭,和尚!我cāo,你們倆把掛車弄哪兒去了!你們今天要不給老子弄回來,老子就要你們好看!”
李衛軍笑嘻嘻地說:“是啊,我剛才還琢磨著呢,鬍子這開車技術見漲啊,啊,你老人家能把車開跑,掛車留原地不動,這得要多大的本事啊?我還以為你要在俺面前露一手呢。”
“鬍子,你瞎說什麼呢?那麼大個掛車又還是芝麻,我們倆能弄哪兒去,難不成揣口袋裡?”何強看見掛車原地不動沒隨車走,原本是打算說的,可是剛才讓胡斌害苦了,就懶得說。不過他平時和胡斌關係還好,不像李衛軍和胡斌是對頭,所以說話不那麼yīn陽怪氣。
胡斌拿他們倆一點辦法沒有,罵罵咧咧的去倒車。四百來米正常開車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一段距離,可這倒車就難了,尤其是胡斌這技術,又是深更半夜漆麻烏黑非標準路面。
王紹洋站路左邊,洪明傑站路邊,一個勁的吆喝:“倒,倒,倒,倒——”
為什麼一人站一邊,有一個人站路中間不就行了嗎?靠,這幾個全是怕死鬼,誰放心胡斌那技術?要是這小子來一下猛的,死了倒也好說,假如給撞的半死不活?得,路中間給讓出來給你小子折騰吧。
早晨,張秋生照例是先練功,再出去練拳,再回家吃早飯。爺爺出去擺攤後,張秋生沒等姐姐開口,主動坦白交待。
張秋然聽完沒說弟弟沒出息竟然去撿垃圾,而是睜大眼睛說:“是不是沒考好不打算念高中了?”語氣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嚇著弟弟,其實更是怕嚇著自己。她不願相信弟弟沒考好,不願見到弟弟初中畢業就失學,不願弟弟這麼小就去為生活奔波。撿垃圾,多髒多累的活呀,是這麼小的孩子能做的嗎?不管張秋生心理年齡是多大,他現在的表面就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初中生,在姐姐眼睛裡就是一沒長大的小男孩。
“秋生,你還小,撿垃圾這活不是你能幹的,”張秋然眼淚都出來了:“沒考好不要緊,重點高中咱上不了,不是還有普通高中嗎?普通高中不行,還有職高還有技校。我們不去撿垃圾好嗎?”
“那個,好吧,”張秋生裝做聽話的說:“那就不撿吧,從今天起我不撿垃圾了。”就湯下麵,借風過鄱陽湖,反正計劃內改行賣燒烤,能哄姐姐高興也挺好的。
“唉,秋生就是聽話。”張秋然確實被弟弟哄高興了:“趁暑假好好複習功課,學習主要還是靠個人,普通高中照樣出人材。你也不能老這麼背吧?逢考試胖子哥就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