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姐馮祁祁把我養大,但我與她的關係非常微妙。我有的時候非常恨她,因為生活把她逼得太現實了,但有的時候我又萬分同情她,因為她為我犧牲得太多——她說她一直沒有嫁人,不是沒有人肯娶她,是她不忍拋下我不管。但是我並不因此感念她,我覺得她為我犧牲得越多,就越變態——她已經沒有生活了,她的生活就是我。
二
我和阿亮到杭州湖畔居的時候是中午11點—— 一進茶樓服務生就殷勤地問我們是要按照每位80元的標準消費還是100元。
“什麼?喝一個茶要這麼多錢?”
我聽到阿亮這樣說的時候,臉騰地紅了。
“我們不喝茶,就是等人。”阿亮繼續往裡面走。
“對不起,我們收的是茶位費。”服務生窮追不捨。
“給我們按人均100元消費吧。”我徑直上樓,找了一處陽光燦爛的位置。阿亮就是這點不大方,既然出來了,就不要怕花錢。
我們幾乎等到失去信心——在阿亮咬牙切齒罵顧豔到第101遍時,她終於出現了——白色刺繡拼貼布片上衣、湖綠色雪紡半身裙、層疊圍巾、印花絲襪、鑲珍珠平底鞋。她笑盈盈地落座,不鹹不淡地問我們一句:“喜歡杭州嗎?”
“不喜歡,楠溪江也不比西湖差。”阿亮已經有些生氣了。
“你是指哪方面?”顧豔媚眼如絲。
“風景啊,西湖的水哪裡有楠溪江的清亮?”
“你說的倒也不錯,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還在這裡等我一個下午呢?”顧豔點上一支菸,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們。
阿亮沒有話說了——是呀,如果不喜歡杭州,我們為什麼不回楠溪江去?
我開始在顧豔的酒吧唱歌——我原本以為到了杭州就該走上演藝之路,哪裡想到混來混去還是在酒吧唱歌,我有些失望,但顧豔說經常有大導演經紀人到她的酒吧來,阿亮也說在哪兒唱不是唱,在杭州唱錢賺得還多一點。我知道他是在心疼那200元的茶資。
“不懂愛恨情愁煎熬的我們 / 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 / 相信愛一天 / 抵過永遠 / 在這一剎那凍結了時間……”
夢碎江南煙雨中(2)
顧豔的酒吧名字叫“憶江南”,後來我知道他的名字叫“江南”,我在“憶江南”唱到第三天的時候,見到了他,從此他每天都來,他只要一來,顧豔就要讓我唱“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 / 心碎了才懂”,每次我唱過這首歌,他就會讓服務生給我送一束花——顧豔的花是很貴的。
我注意到了他——40多歲的年紀,有型有款,在酒吧的燈影裡,看上去竟然有點像《特洛伊》中的布拉德·皮特,英俊但略顯憂傷。
我問顧豔這個人怎麼這樣怪,顧豔竟冷冷地反問我:“你不會那麼單純吧?他是喜歡你你看不出來?”
我當然看得出來。但是,我還沒有被這樣喜歡過——他強烈地吸引你,但是他不靠近你,你感覺得到他,但是你無法接近他。
我口無遮攔地和阿亮說,那個古怪的男人似乎喜歡我,阿亮開始的時候並不介意,但是在酒吧兩個人打過幾個照面以後,阿亮就變得有點古怪起來,甚至有一天,他忽然對我說:“清清,掙夠了錢就回去吧,我們可以在楠溪江邊開一間客棧,夏天我們賺錢,到了冬天就到溫暖的地方旅遊,你說好嗎?”
我說不好,我不只要賺錢,我還要唱歌——我不只要在酒吧歌廳唱歌,我還要在紅矗�逵�“煅莩�幔�乙�吹角�蛩�直墼諼頤媲叭惹櫸晌瑁�乙��角�蛉撕艉白盼業拿�秩壤嵊�簟��
阿亮低垂著頭,不說話。當他再抬起頭的時候,我聽到他說:“你還需要我陪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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