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製的多層平紋棉麻混織厚布沒有被寒風割出裂口,掌舵的大副滿意地輕輕點頭,船上的水手都是熟識的老夥計,多年打交道下來,彼此有足夠的默契,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航船的時候就輕鬆多了。
頭上頂著維爾吉尼公國上尉軍銜的船長,待在海圖室與此次遠行的僱主靜悄悄地談話,兩人都是從小認識的朋友,尤其是雙方合作多年積累的友誼,使黃金夫人號船長願意冒險出海。
往日繁華富饒的河灣地區,自從寶劍灣領主無故身隕後,即被公國的大貴族們納入瓜分的宴席名單,缺少必要的武力威懾,和平時期堪稱治理能手的治政大臣們,在動盪來臨前毫無預防,當瓜分已成定居後,反應也極為遲鈍。
除了費恩。蒙斯特伯爵的吃相有些難看,其餘的大貴族總是不動聲色地小口進食,一個莊園、一條村子、一座小鎮,慢條斯理地用勺子挖走蛋糕最肥美的奶油部分。
可惜,薩默爾大公為了轉嫁高昂的軍費,針對河灣區域頒佈新稅法,並強制徵召寶劍灣平民服兵役,使溫水煮青蛙的策略中途破產。
個人抗稅事件漸漸演變成大面積的風波,繼而變成形同叛亂的武裝起義,被強行解散的暮光騎士團和暗夜之眼的成員,由於失業欠薪的緣故,在背後使勁地推波助瀾,使平靜多年的寶劍灣漸漸變成戰亂之地。
富有的商人階層早就不滿針對他們的懲罰性高稅,暗中出錢僱傭來自南方各個公國的傭兵,失地的沒落騎士,破產的手工業者以及具有活力的社會組織。
非常可惜的是大貴族們早就做好動手的準備,與獸人叛軍作戰積累豐富經驗的後備軍團,直接開進寶劍灣,除了核心區域免受打擾,幾乎把反抗實力連根拔起。
投資失敗的商人看見絞索架上掛滿出錢僱請的傭兵,斷頭臺每日上演的鮮血濺射,終於認清楚現實,選擇體面地投降,將流動資金、各國金銀貨幣等浮財主動上繳,避免遭受同樣的對待。
很多人無法忍受過高的重稅懲罰,著手轉移產業和家人,堅持留下來的都是投機心理的冒險家。
不過貴族們保持罕見的默契,對於河灣區域的人從來都是不信任的態度,再則伯爵們都有固定的商業代理人,完全不需要主動靠近的投機商人,而且嚴禁他們以各種名義離開寶劍灣。
可是他們的手下忙於爭搶空置的無主產業,顧不得就近監視,何況在河灣區域經營多年,任何成功的商人都有自己的門路,最優先選項都是走私販,其次是武裝商船。
類似於黃金夫人號,擁有半官方身份,不時兼職海賊幹一票大買賣,背景極為深厚,在灰色地帶潛勢力多不勝數的巨頭,在寒冬冒險出海肯定會招來懷疑,卻不會有人主動跳出來揭發。
保暖的棉布襯衫,外面罩著防水的連體鯊魚皮衣,再加上一件厚厚的皮草,在刺骨寒冷的海風吹襲下,依舊凍地夠嗆。
要不是懷裡揣著灌滿皮囊的烈酒,不時喝一口暖和身體,水手們的怨言肯定會很多。
遠離風向變幻不定的風暴海,黃金夫人號沿著海岸線往南方航行,如果往北方而去,肯定會招致打擊,向南卻可以迷惑一部分有心人。
風雪越來越大,不少海岸邊的沙灘都開始結冰,武裝商船的船桅和繩索掛滿長短不一的尖利冰稜,海風稍微大一些,商船擺盪的幅度達到某種程度,就有劍刃似的冰稜落下。
從天而降的威脅,已經傷到兩個沒有相關經驗的年輕人,大副立即把他們換下,並逐漸用休息艙的水手替換體力消耗過多的老人。
淒厲的北風攜裹著粗粒的雪籽打在甲板上,除了把水手凍地雙手泛青發黑,還結成薄薄的冰殼並不斷增厚。
船體漸漸地變重,吃水線緩緩地上升,待在黃金夫人號商船的乘客,除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