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瑾大驚道:“你可是要扣押我們嗎?我,我們是有事在身的呀!”
那老叫化道:“我對你已經算得是十分客氣了,誰管你們的什麼勞什子事情?好,你不
想陪你丈夫受罪,你自己走也行。”
奚玉瑾忙道:“不,小,你既然捉了我的丈夫,我自然是要陪他的,但你總得告訴我這
是什麼原因呀。”
那老叫化道:“好,我就老實告訴你吧,辛十四姑一個人我是不怕她的,但她有個好朋
友叫做韓大維,他們兩個人倘若一同來找老叫化的晦氣,老叫化只怕不是他們的對手。她的
侄兒在我手上,她就不能不行所顧忌了。”
奚玉瑾道:“不知老前輩和他的姑姑結的是什麼樑子?”
那老叫化哼了一聲,說道:“你問的也太多了,老叫化可沒工夫告訴你呢。我不強迫你,
你願意跟你丈夫就跟來吧。”
說了這話,老叫化拖著辛龍生就走。奚玉瑾追上前去,說道:“請問老前輩高姓大名。”
老叫化怒道:“你這女娃兒也忒羅唆,你叫我老叫化不就行了。”
奚玉瑾不敢再問,心裡想道:“這老叫化本領如此厲害,想必是丐幫中的高手?”
老叫化拖著個人,登山涉澗,如履平地,奚玉瑾使出全副輕功,兀自落在他們後面。
那老叫化也似乎知道她的本領如何,並不回頭看她,卻始終和她保持著數丈的距離,讓
她不至太過落後。
奚玉瑾忽地得了一個主意。
奚玉瑾素來愛美,每次出門,總忘不了要帶一盒胭脂,這次也不例外。那老叫化走在她
的前面,一直沒有回頭望她,奚玉瑾大著膽子,悄悄開啟胭脂盒子,用指甲撬了一點胭脂,
在一方手帕上寫道:我們夫婦給一個老叫化捉去,仁人君子,拾獲此帕,請送太湖王寨主,
金簪聊作報酬。辛龍生、奚玉瑾。
奚玉瑾是把手伸入懷中偷寫的,字跡寫得歪斜了草,但料想還可以辨認出來。寫好之後,
拔下頭上一根金簪,摺好手帕,用金釵穿過它,插在路旁的一棵樹上,那老叫化在她面前數
丈之遙,果然沒有發覺。
這方金釵釘著的字帕給人拾獲的希望甚為渺茫,但總是有個希望。至於她為什麼叫拾獲
的人向太湖王寨主王宇庭報訊,而不是向辛龍生的師父文逸凡報訊呢?則是因為下面兩個原
因。
第一、這個地方距離太湖只有兩天路程,距離文逸凡所在的中天竺則有七天路程,她急
於脫困,當然是就近向王宇庭求援的好。
第二、王宇庭佔領太湖,對附近的百姓很好,百姓和義軍親若家人,倘若樵夫、獵人發
現這方字帕,多半會給她送到。文逸凡的住址只有江湖上俠義道中的成名人物知道,普通百
姓,只怕連他的名字也未必知道。
奚玉瑾做了手腳,暗自想道:“這老叫化未必會注意到我的頭上少了一根金釵,若是給
他發覺,我就裝作驚詫的神氣,說是中途跌落了。”
老叫化拖著辛龍生走得飛快,奚玉瑾使出全副輕功,緊緊跟在他們後面,不知不覺,上
了一個山峰,只見山頂有間石屋。
忽聽得“咿咿呀呀”的叫聲,樹林裡有個披著獸皮的小廝跑出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
體格甚是壯健,長得幾乎有老叫化那麼高。這小廝扛著一隻吊睛白額虎,他雖然長得不算矮,
但這隻老虎實在太大,前腳搭在他的肩上,後腳還是拖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