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化斥道:“虎兒,我叫你守門,你總是不安本分,又跑去打老虎了。”那小廝也不
知是否聽見了師父的說話,只是望著奚玉瑾傻笑。
老叫化道:“我這徒弟是個啞巴,在山上長大,很少看見外人的。不過,他對你並無惡
意,你不用害怕。”當下笑道;“這是別人的媳婦兒,你傻乎乎盯著人家幹嘛?”那小廝黑
臉泛紅,喉頭髮出“荷荷”的喊聲,老叫化笑道:“奚姑娘,他是說你漂亮。”
奚玉瑾心裡想道:“這小廝赤手空拳就能打死—只老虎,不用他的師父監視我們,有他
看守,只怕我們已是偷走不了。”
進了屋子,老叫化把辛龍生推入柴房,笑道:“未來的武林盟主,委屈你在這柴房受苦
幾天,待你的姑姑來了,只要她向我求情,我就放你。”說罷,輕輕一拍,便給辛龍生解了
穴道。
辛龍生幾曾受過這等委屈,他聽這老叫化的說話,似乎對他的姑姑也是頗有顧忌,穴道
一解,不禁就發起怒來,“哼”了一聲,說道:“有膽的你就把我殺了!哎喲,哎喲,哎
喲!”
話猶未了,只覺遍體如焚,十分難受。本來還想再罵幾句,已是罵不出來了。
老叫化冷笑道:“我殺你做什麼,讓你多吃一點苦頭不更好麼?哼,你再嘴硬,我還有
更厲害的手段請你嚐嚐好滋味呢!”
奚玉瑾慌忙替丈夫求情,老叫化這才笑道:“好,看在你的份上,我姑且饒他一次。”
說罷把那紅漆葫產一頓,說道:“我的獨行點穴手法,本來在穴道解了之後,也要受苦二天
的,只有喝了這酒,才可免你受苦。嘿,嘿,酒中可有老叫化的口涎,你喝不喝?”
辛龍生遍體如焚,實在忍受不住,只好捧起葫蘆,捏著鼻子喝了幾口。老叫化搶了過去,
笑道:“你擺什麼少爺架子?哼,你嫌老叫化腌臢,老叫化可還捨不得給你多喝呢!”
辛龍生喝了這酒,果然便覺遍體清涼,但身體仍是軟綿綿的使不出力道,對這老叫化的
點穴功夫好生驚駭,不敢再發—言。
老叫化道:“奚姑娘,你願意留在這裡服侍丈夫,我可以讓你自由走動。你什麼時候要
走,我也決不阻攔,就只不許你將他帶走。”說罷,回過頭來,對那小廝說道:“我和他們
說的話,你聽清楚沒有?”小廝點了點頭,老叫化道:“倘若我不在家裡,這個人要走的話,
你把他的雙腿打斷。這姑娘要走,你就不必留難。”小晰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老叫化冷笑道:“你這小子倒是好福氣,有這麼一個賢慧妻子。”
老叫化出了柴房之後,辛龍生滿面通紅,說道:“瑾妹,雖說你是嫁豬隨豬,嫁狗隨狗,
但你我只是夫妻的名份,你可不必陪我受苦。”
奚玉瑾知道他氣量狹窄,心裡想道:“原來他是為我剛才說的這兩句話犯了心病了。”
想起自己為他受苦,仍然給他奚落,不覺眼圈一紅,說道:“你我已經拜堂成親,做了正式
夫妻,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唉,咱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屋簷底下,我勸你還是暫且忍住一時
之氣吧。”
辛龍生話出了口,這才覺得有點過分,心中也有歉意,說道:“瑾妹,你待我這樣好,
我真不知應該如何感激你才是。”
奚玉瑾強顏笑道:“夫妻之間,何必說這樣的客氣話?”奚玉瑾口裡是這麼說,心裡想
起了谷嘯風往日對她的溫柔體貼,卻是不禁有點黯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