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奚玉瑾,免得奚玉瑾以為她是要趕回去追求谷嘯風。
韓佩瑛想了片刻,說道:“我看你們也好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不知你們又是要去哪兒?”她不答覆,先提反間,準備在試探了奚玉瑾之後,隨機應變。
奚玉謹卻是落落大方地笑道:“我們正是要到你那裡去呢!”
奚玉帆接著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本來想託谷,他替我們帶一罈九天回陽百花酒送給你的爹爹的,不料他走得匆忙,忘記了這件事情了,如今我們只好自己去啦。”奚玉帆倒是頗為細心,他知道韓佩瑛不願意聽到谷嘯鳳的名字,說了一個“谷”字,看到韓佩瑛不愉快的面色,連忙就用了一個“他”字代替。
說罷,只見週中嶽已經捧看一罈酒出來,裝上騾車。奚玉瑾笑道:“你坐這輛車子來,也坐這輛車子回去,好不好?”
原來奚玉瑾比她更攻心計,她這樣安排,由他們兄妹送韓佩瑛回家,一來可以去會谷嘯風,二來可以借送藥酒來討好韓大維,以便化解兩家嫌隙,三來和韓佩瑛同去,倘若退婚之事鬧出糾紛,韓佩瑛一定會勸阻她的父親生氣,這樣就可以免掉他們許多尷尬。最後,她還可以利用這個數千裡同行的機會,好撮合韓佩瑛和她哥哥的好事。
奚玉瑾打得如意算盤,卻不知韓佩瑛雖然沒有她這樣七竅玲瓏,心思也並不笨。韓佩瑛可不願意隨她擺佈,這也並不是她討厭她的哥哥,而是經過了這場婚變之後,她需要獨自休養她受創的心靈。在創傷未愈之前,她又怎能強作歡顏和奚玉帆兄妹同在一起?韓佩瑾聽了奚玉瑛的話,面色登時變了,淡淡說道:“玉瑾姐姐,我想請你借我一匹坐騎,行嗎?”
奚玉瑾怔了一徵,道:“你不是要回家?”
韓佩瑛道:“家裡我總是要口去的,不過,我要先到別個地方打一個轉。”
奚玉瑛好生失望,暗自想道:“想不到這小妮子的心思我還是捉摸不透。”但她是個聰明人,此際她已經窺察到了韓佩瑛的心意,也就不便再問下去了。當下笑道:“也好,我叫週二給你挑一匹好馬。”
韓佩瑛道:“多謝姐姐。”奚玉瑾笑道:“一匹馬換你的騾車。算來還是我佔了便宜呢。不過你似乎還需要一樣東西。”
韓佩瑛怔了一怔,道:“什麼?”奚玉瑾微笑道:“一套男子衣裳。”原來韓佩瑛身上穿的還是她準備出閣之時所做的新嫁衣。
韓佩瑛霍然一省,心道:“不錯,一個單身女子在兵荒馬亂之中行走江湖確是不便,但急切之間卻哪裡找得到合身的男子衣裳?”
奚玉瑾笑道:“我早已替你準備好了,你限我來。”
奚玉瑾帶她進一問臥房,也就是她上次住的那一間,床上整整齊齊的放著一疊衣裳,奚玉瑾道:“我給你準備了三套,供你路上替換,你試試合不合身?”又笑道:“要是咱們三人同走,你不換男裝也可以。但我也想到未必能如所願,所以一聽到你和大哥回來的訊息,昨晚就替你趕製出來。好了,你換衣吧,我出去打點打點。”奚玉瑾念念不忘於替哥哥撮合,明知韓佩瑛要走,言語之間,還是隱隘約約的透露了口風,希望她能改變心意。
韓佩瑛雖然有點惱恨奚玉瑾的工於心計,卻也暗暗感激她為自己設想得這樣周到,三套新衣好像是給她量了身做的一樣,十分稱身。
眼光一瞥,忽地發現牆上掛的那幅中堂已經換了一幅新的,上面寫的也還是姜白石的同,舊的那幅寫《揚州慢》,現在寫的則是姜白石的另一首同《淡黃柳》。
韓佩瑛喜愛詩詞,不覺跟著念道:“空城曉角,吹入垂楊陌。馬上單衣寒惻惻。看盡鵝黃嫩綠,都是江南舊相識。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強攜酒,小橋宅。怕梨花,落盡成秋色。燕燕飛來,問春何在,惟有池塘自